祝卿安太过专注,回头时蹭过了萧无咎的脸,但他没有关注萧无咎神情变化,因为就在此时,他的视野里好像出现了另一个人,吴宿?
他也在跟踪关心这个女人?
可是不对啊,他的面相不该对……
视野突然被阻拦,是萧无咎过来,挡住了他的视线。
祝卿安差点扒拉开他的头,但内心危机感阻止了他,他没扒拉萧无咎,而是自己往侧一步,再往远处看——
没人?
吴宿哪去了?还是他刚刚……根本就没看到,是错觉?
暮色已至。
萧无咎眉眼隐在暗色里,看不清,音色比往常低沉:“在想什么?”
祝卿安收回注意力:“在想……你说这关芨,对王昂是否有情?”
萧无咎看着他,目光很深:“有情无情,都却不过心中的坎。”
“是么。”
祝卿安没说什么,只笑着拉着他,继续跟着关芨。
关芨很聪明,也很有防备心,但是不会武功,或许……也会一点,可要想应对萧无咎,根本不可能,遂他们跟踪的很顺利。
他们看到她敲开一家门,跟那家女人说了什么,随后那家女人进了屋,等了没一会儿,一个汉子走出来,说了句’这事交给我‘,就匆匆离开,转去另一条街,叫了几个人,按住了一个想闹事的……
“看到没有?”
祝卿安晃了晃萧无咎袖子,“她在帮王昂的忙,方才王昂手里的文书,她看到了。”
王昂每天处理的事都很繁琐,当然他也很有能力,该做的事都会做好,只是事情多时,难免会累,他刚刚捧着一堆文书,这么晚都不能回家休息……
他一腔深情,她并不是没有回应。
萧无咎看到了:“嗯。”
夜风至,拂面温软,似有柔情。
祝卿安指了指墙头,示意萧无咎把他带上去。
暖灯长街,万籁俱静。
“怎么样,心里有没有宁静一点?”
祝卿安偏头问萧无咎。
“嗯。”
萧无咎看着忙忙碌碌,纷乱又终归安静的街道,日升日落,四季流转,天天如此,月月如此,年年如此,自己于尘世间,渺小如尘埃,怎会不宁静,不但心里安静了,还觉得天地都广阔了,眼前的什么事都不算事。
祝卿安眉眼弯弯:“你看,人变或不变,本性底色不会变,倔强的始终倔强,柔软的始终柔软。你爱行险,遇事,遇时机,一定会选择去碰撞,轰轰烈烈畅快淋漓;我爱看热闹,只要掐算出来结果不凶,就会扎进人堆里,头都不回。”
“我信你实力,不会阻你,你呢,可信我?”
萧无咎知道他在说什么。
几日前夜间的事,以后随时可能会生的事,若是为这个吵架,怕一辈子都吵不完。
少年这是在哄他?还哄得这么迂回曲折……他需要哄?
知道自己行为大概是被误会了,低眸看看怀里糖罐,萧无咎眯眼:“你是不是,也这样哄过别人?”
祝卿安刚想说没有,突然想起府里那个莫名其妙的哥哥:“不……”
不记得三个字还没说出口,萧无咎却已摇头:“算了,不必说,我不想知道。”
糖罐散着诱人甜蜜味道,可莫名舌根泛苦,整整一罐糖都甜不了。
……
侯府里,吴宿拦住了谢盘宽,不许他走。
“你曾说这天底下,鲛纱唯你有,你不会随意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