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是信了他那张笑起来就会露出一嘴小白牙和浅酒窝的单纯的脸,那就是他噩梦的开始。
这也是余斐留他在身边的原因。
微微出神间,席上又有人来敬酒。
余斐一副不胜酒力的模样,摆了摆手,起身道:“你们聊,我出去透透气。”
路见见状,立刻接下了话头,开始帮老板应付,“来来来,我们继续我们继续。”
“不能就这么放过余少啊,抓回来,抓回来。”
虎哥酒意上头,说话都含糊了。
“虎哥,我们老板真喝不了酒,今天看在您的面子上,他都喝了三杯了。平常我都没见过他喝酒呢,虎哥您可真是厉害了!”
路见哄着醉酒的人,“虎哥您刚说到哪儿了……”
余斐推门而出,门随即自动关上,包厢里的声音被隔绝在了里面,世界忽然安静了许多。
要不是今天有重要的客户,这种场合他一般不会出现,一是不喜欢应酬,二是不喜欢喝酒。
路见说的是实话,他是真的不能喝。
一开始创业的时候免不了应酬多,喝得猛了,犯了胃病,后来事业稍有起色,他就退居幕后不喝了,久而久之,酒量也不太行了。
刚刚推不了,混着红白啤喝了几杯,这会儿已经有点上头,胃里空空如也,开始烧了。
他按着胃,吸了口气,往前走了几步,到栏杆边,轻靠在上面。
夏天天黑得晚,楼下的花园里落着余晖,他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绕着石子路走动。
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连衣裙,如海藻般茂密的长蓬松地披在肩上,一手轻轻托着一朵花儿,认真端详,而后闻了闻,收回了手。
时间有一瞬间仿佛静止了,连胃里的灼烧感也停止了。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只是这平静很快就被打破了,余斐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一眼屏幕,就把手机搁在了栏杆的水泥台上。
屏幕的荧光闪闪烁烁,打电话的人丝毫没有停下的想法,誓有等到天荒地老的决心。
余斐叹了口气,捂着隐隐痛的胃,接起电话。
“喂,妈。”
章芸女士早就看透了儿子的套路,平和地说:“反正都是要接的,下次不要浪费时间了。”
“……”
余斐说,“我在应酬。”
“哪家?”
“虎跃集团。”
对面停顿了几秒,似乎是信了,“好。那我长话短说,你定个时间回家吃饭,我把仙芝叫来。”
听到这个名字,余斐觉得胃更痛了,“妈,我最近要出差。”
章芸淡淡地说:“上次是看在你哥的面子上,放过你。这次你就算在南极也得给我回来。”
“妈,我跟仙芝真的不合适。”
“那你跟谁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