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把我关进侯府的地牢呢?”
“我说江侯爷……”
江褚寒说着说着,开始往门外溜达。
江侯爷伸着大刀往地上一杵,“滚回去。”
“……”
江褚寒摸了摸下巴,“行吧。”
“这里风景挺好的,夜风也凉快。”
江褚寒往回走着,对自己说:“抓只猴子来玩玩也挺有意思。”
“父亲用心良苦,大概是想磨砺我……”
江褚寒往生硬硌人的床板上坐上去,床板嘎吱响了一声,他仰头“欢欣”
地赏了赏今夜的月色。
这一夜像做梦一样江世子即便平日里并不奢靡,可侯府里的确什么都不缺,他就算是故意装出一副纨绔的样子,那日子怎么过也是做不得假的,他还真没住过两块木板搭起来就能睡的床铺和两面都会漏风的屋子。
但这一夜也就这么过去了。
翌日天光刚起,江褚寒只并不安稳地睡了两个时辰,就被寺庙撞钟的声音敲醒了,然后他才迷糊地起来抹了把脸,出门就有人告诉他,往后的半年他都要跟着寺里的和尚同吃同住,一道修行。
江褚寒料想了番自己做和尚的模样,昨夜才被父亲替他出头的感动哄好的心绪一时又塌了彻底,江褚寒第一回选择了逃跑。
满山的树遮挡身形,江褚寒警惕往山下的方向探着路,不想他才走出几步远,一点的动静惹得他猝然回头,一根长长的木棍正对他的后背撞了过来。
江褚寒借着树翻身躲过之时,一脚往那木棍一端踏了过去,木棍朝向一转,他也不看是谁在拦他,毫不恋战地转头就跑。
“爹”
江褚寒翻过灌木丛,他脚下生风,撂着话往山下跑,“我心里有人了,当不了这里的和尚你就饶了我吧。”
但他忽然身形一顿,这林子里鬼打墙似的,那方才被他踢开的木棍竟然正对他的方向又横空飞了过来,江褚寒脚下刹不住,只能偏身躲开,不想他才抬脚,林子上空传来江辞高扬的声音:“这棍子你不接住,一会可就是空手接白刃了。”
江褚寒没法子,只好生受了那一棍的力道,借着翻身的功夫卸掉力气,转着棍子漂亮地舞了一圈。
但他昨日被镇宁侯揍得有些狠,今日伤没好全,这一大幅度地动起来,江褚寒后背和胳膊隐隐开始酸。
他才刚停下脚步,跟前立刻从林子上空落下一个人影一个和尚白须苍苍,一副上了年纪的模样,他手里握了根一样的长棍,稳当地落在了他的身前。
“阿弥陀佛。”
那和尚单手立着行了个拜礼,“拜见小世子。”
江褚寒不认识人,但见着他手里的木棍便知道这人是来拦他的,江世子跟着拜了回去,先好言道:“大师吃斋念佛,想必知道什么是成人之美,我今日想要离开,大师手下留情,我江褚寒知恩图报,今后定然带上银子前来拜谢。”
那老和尚又“阿弥陀佛”
了一声,他往前行了一步,动作还有些儒雅似的,却是横棒就朝江褚寒扬了过去,“世子若是光明磊落,留下来几日又何妨。”
“这是光明磊落的事吗?”
江褚寒横棍一拦,“哐”
的一声撞击过来,他手腕几乎麻了一下,但他并没后退,而是硬生生抬手,把那长棍逼退了回去。
江褚寒并未轻敌,却不想老和尚的力气比他想的还大,他只好迎上去,舞过棍子同他过了几招,“大师六根清净,我不过是个俗人,往常许些年都在红尘滚滚里不可自拔,也没想着要走上什么了断过往的宽阔正路,留我在山上还要惹大师不宁,咱们何必要闹得这样各自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