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褚寒不好说什么重生,燕国这回出兵虽然早了,打过来的动作却还是差不多有迹可循,江褚寒循着机会,让燕国夺回徽州的谋算落了个空。
“我能知道什么……”
江褚寒还是垂眼盯着桌上,他终于问道:“西边没有消息送过来吗?”
江辞早猜到这孩子想问什么,却还故意卖了个关子,“西边,你是说褚苑那边?西秦蛰伏多年,这回是铁了心要扳回一程,那边的仗也不好打啊……”
江褚寒“嗯”
了一声,面无表情地说:“燕国和西秦这是商量好了,打的就是让我们难以招架的主意,我说……”
江世子踌躇两句,“阿姐怎么样了?”
“你小子最近怎么回事?”
江辞还是忍不住说:“前几日让你写信你推辞,做了什么亏心事连给他捎句话的胆子都没了。”
江褚寒默不作声,他已经几乎一个月没见到卫衔雪了……
江世子原本没这么扭捏,这回好像是被一段记忆给害惨了,即便远在他乡,也会因为只言片语生起些近乡情怯的退意来,他想把事情说明白,可江褚寒的笔杆子像是千钧重,他没法把事情写明白,他又不能在此刻回去找他,只好在心里堆一会儿,等到忍不了的时候就找个人的麻烦泄出去。
“我他妈想死他了。”
江褚寒就这么小声骂了一句。
江老父亲轻轻“嘶”
了一声,好像终于看着点江褚寒从前的血性模样,他从怀里找出一封书信来,“方才送来的。”
江褚寒目光亮了一下,但他又在父亲面前收敛地藏了一会儿,随后挎着半张脸,把那封信接了过去。
信封上写了个“江褚寒”
卫衔雪的字很好认,从前他给江褚寒抄书的时候一开始也写得这么好看,是江世子自己一个字一个字纠正过怎么写丑的。
江褚寒盯着个信封就看了好一会儿,一瞬间里江褚寒柔软地想过了什么抱歉和不舍得,可就算卫衔雪没有说什么,他不计较,江褚寒自己也没法和过往的那些仇怨和解,至少,他至少让燕国退兵,这一仗他要亲自把过往的那些场子都找回来。
然后他才有这个回去见卫衔雪收场的底气。
江褚寒把信封打开,这信笺里头居然只夹了一张纸,江世子朝里头看了眼,忽然注意到江辞看他的目光,他当着父亲的面转过了身,然后才把那张纸拿出来看。
“……”
看清上面的字,江褚寒的脸一下就垮了。
那一张纸上居然只单单写了四个字“给我写信。”
末尾的地方还附了个愁眉苦脸的表情,卫衔雪很少画图,不善画艺,那表情却画得少见生动,江褚寒一眼就看出卫衔雪是生气了。
生气了……
江世子愁眉苦脸地盯着信。
“写什么呢?”
江侯爷问了问,往前探了一步。
这种信江褚寒必不可能给人见着,他赶忙将信一折,“没,没什么……”
但他把信一折,才忽然现,那张纸折起来的背后还有一行小字,前头是用江褚寒的字迹写着一句:“阿雪~对不起。”
江褚寒看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那后面跟着的字才是卫衔雪自己的笔迹,他只写了个“哼”
。
“……”
江褚寒心底霎时就无声奔涌起来,好像两句话能把他这些时日下的决心忽然淹没,等到洪流褪尽,满地泥沙淤积,全是横陈着他灼灼烫的真心。
江褚寒这怔的样子落在江侯爷眼里,他走过去搭了下他的肩,“怎么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