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武见刘悟德已经完全相信了自己的话,就继续分析
“那天,你带何芝来时,还跟来几个人,这几个人一直住在你家,会不会是他们知道你爹有钱,动了杀心?”
“不会,他们是皇军找的工程师和保镖,怎么会干这事?”
刘悟德说完,觉得失言,就急忙掩盖“以后不要提他们,更不要乱说,此外,你给我打听一下,到底谁是凶手!”
陈武一听,立即讨价还价“行,得让我的麻将馆继续开张!”
“谁不让你开啦?”
刘悟德瞪起眼反问道。
陈武听后急忙回去张罗自己的麻将馆,他正在扫地,一个人握住了他的笤帚。
抬头一看,是何芝。何芝笑盈盈地看着他“还是让俺来吧!”
陈武有些不解
“你是刘财主的丫头,刘悟德已经回来了,你不在院子里伺候着,来这里做什么?”
何芝抹抹眼泪,伤心地说“刘布善死了,他老婆被儿子接到城里,仆人、家丁跑的跑、散的散,除了管家,下余的人,都被刘悟德遣散了。
俺我一个外乡人,孤苦伶仃的,上哪里去,如果你不嫌弃,让俺在这打个杂,给口饭吃,就感激不尽了!
”
何芝一边扫地,一边祈求。陈武一听,心想“特务就是特务,挺会装的,我得逗她一逗,说不定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于是,就冷冷地拒绝“皇军回来了,左逢源又当上了镇长,他挺喜欢你的,放着现成的高枝不攀,来我这里做什么。
再说,我这里的收入连自己都顾不住,再舔你一口嘴,不更麻烦吗?”
何芝眼角挤出几滴泪水,声音有些哽咽“陈大哥,连你都嫌弃俺吗,俺虽然是个下人,可是也懂得爱国,像左逢源这样的人,卖国求荣,能跟他搅在一起吗?
说不定哪天八路来了,就会以汉奸罪蹦了他,俺跟他混在一起,到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陈武看看何芝,半天没说话,心中有些纳闷眼前这个女孩,眉清目秀,虽然穿得破烂,但掩盖不住俏丽的气质,虽然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可实际上却身手不凡。
尤其是这一套演技,真是了得分明就是个心肠毒辣的日本特务,怎么说流泪就流泪呢,这个本事不知道要练多少时间,才能练成。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她的身份,自己根本无法识破她的伎俩,看来,在她面前,自己有些嫩。
这时,他想起钟开山叮嘱自己的话想打败对手,就必须先向对手学习,更重要的是要学会示弱。
何芝见他不说话,就继续奉承“陈大哥,你是个文化人,有正义感,俺现在不求你帮忙,还求谁呢?”
陈武摇摇头,苦笑道“你高抬我了,你不知道我的底细,我被陈黑豹强行拉去当过几天土匪,人家说我书生意气,软弱,看不上,几回要赶我走;
陈黑豹当了八路,我又嫌八路生活苦,不愿意跟着干;
我想跟着左逢源,他又说我穷酸。没办法,开个麻将馆谋生,可这八路军在时,不准赌博,生意清淡;
皇军来了,刘悟德回来了,可是,不给一些保护费,保安队又不让开。
我一个读书人,百无一用,想想,真是心酸!”
何芝听了,叹一口气表示同情“什么世道啊,正直的人活不下去了!”
“其实,我倒是羡慕左逢源的,刘布善在孙家台当家作主时,他投靠刘财主;日本人来了,他投靠日本人;八路来了,他投靠八路。
我就想,我咋不行呢?为什么对日本人不理不睬,对八路也不理不睬呢?
我太迂腐了!”
陈武声音低沉地自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