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开山又看梅青来了。
他通报“鬼子至今没动静,那封扫荡情报是假的,我们上当了。
你想,扫荡这么绝密的事情,怎么会提前几天电报给下属呢?
这是葛子雄设计的圈套,他一定事先知道咱有半部电台,有译电员,故意用日军语气电报,然后引诱我去开联合军事会议。
他怎么知道咱有电台呢?这里面有内奸!”
梅青听了依旧不说话。
钟开山在禁闭室走了几步,开始猜测“霍兰,山枣,你,我,沈石,你说,谁是内奸呢?”
梅青呆若木鸡,面无表情。钟开山见她如此情形,知道是心情抑郁,灵机一动,就用话刺激“知道咱有电台的就五个人,我,你,参谋长沈石,葛兰、山枣。
我是去参加94师联合作战会议的人,沈石是赞同我派兵前去的人,山枣是随我去的人,其余的就是你、葛兰了,你们二人之中,可能有内奸!”
梅青听了,忽地站起来,抓起大刀指着他“放你娘的屁,姑奶奶我是笨点、头脑简单点,可给94师当内奸,这断子绝孙的事决不会干。
告诉你,钟开山,我是一名老共产党员,父母都被国民党杀害,和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
手中这把大刀,也砍过不少白狗子的头,怎么去当内奸,你小子不要血口喷人!”
说完,大叫一声,闭上眼睛,晕倒在地。钟开山急忙喊人。
医生把把脉后判断“没大事,两天没吃饭,加上心情郁闷,急火攻心,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钟开山见她面容憔悴,顿时后悔起来,不该对她使这损招。
梅青醒来后,看见他坐在自己床边,就把头扭到一边去,不理。钟开山诚恳地说“我现在有事需要和你商量!”
梅青还是不理他。钟开山大喝一声“梅青同志,不管你愿当政委也好,不愿做也罢,但不要忘了,你必须对党绝对忠诚,你心中怀揣的是伟大的信仰和伟大的理想,难道忘了吗?
你曾经宣誓为党的事业献身,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犯一点小错,就萎靡不振,拿不起、放不下,向小孩一样怄气。
这还是新三团的第一刀吗,还是那个不怕死、冲向鬼子队伍中去拼命砍杀的女英雄吗?
我们的东西南北都是敌人,眼下,你没有懈怠的资格,有错误,必须是一边改正,一边拿枪战斗!
五千人的队伍,我一个人忙得连饭都吃不上,你这个政委却躲在这里躺着。
俘虏需要你去教育;特务需要你去清除;
乱麻一样的千头万绪,需要你去梳理;党需要你去做事,你连话都不说,我觉得,你应该尽到一个共产党员的责任。
否则,就会葬送胜利成果,就无法向党交代,向群众交代,向战士交代,就是犯罪!”
钟开山的话,如雷贯耳,强烈地敲打着梅青的心,她慢慢转过身问“你到底要说啥事?”
“团部有内奸!”
“有线索吗?”
“可以坐起来说话吗?”
梅青慢慢地坐起来。钟开山面色凝重地看看门外“我想起一个人,他最可疑。”
“谁?”
“这里人多,找个幽静的地方说去,行吗?”
钟开山说完,走了出去,梅青摇摇晃晃地跟在后边。“团部宣传干事凌义,此人虽说话慷慨激昂,但嫌疑最大!”
钟开山一边慢慢地走,一边低声告诉她。“我也怀疑此人!”
梅青目无表情地说。“说说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