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言,她忽然从沉浮中清醒过来,推开他起身冷道:「我原谅你了,你能放我走吗?」
辜筠玉面露痛色,轻轻摇了摇头。
白持盈起身想去沐浴,却被人?重?新压了回去。
一扫先前的纠结困顿之?感,辜筠玉微微眯起眼睛,压近老捧着她的脸,像是在端详已经上好的瓷器一般端详着她。
他亲了亲她的鼻尖,又以一种温柔得几?乎叫人?溺死在其中的语气问她:「我真的那麽不可原谅吗?」
白持盈哪料到这人?忽然变脸,又恢复了从前那个样?子,一时怒上心头,重?重?推举着他压上来的身子。
「对!」
几?乎是对着他吼出?了这个字。
辜筠玉忽然低下头笑了。
他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这样?不对,可当他再一次看到姑娘眼中决绝的去意时,心里还?是忍不住冒出?那个念头来。
困住她,困住她,永远地困住她。
他发疯似地吻上姑娘红肿的唇瓣,在一次又一次的推拒中覆身而上。
可白持盈又哭了。
这次她哭地很小声,只轻轻地抽噎着,辜筠玉却觉得那眼泪一滴又一滴滚到了他的心里,灼烧成一片虚妄的火海。
其下尽是废墟,原本就摇摇欲坠的东西?圮塌成断壁残垣。
辜筠玉慌忙地给她擦拭着眼泪,越发现愈擦愈多,根本没有尽头。
他不想这样?的。
她以前笑起来总是那麽好看,现在好像却只剩下眼泪了。
「对不住……盈娘……对不住……」
「我们?不了好不好,我带你去沐浴,别哭了……」
但无论他再说什麽,白持盈回以他的,唯有沉默了。
姑娘疲惫地闭上眼,没有再说话。
絮絮叨叨地与萧承意说了些不必担心之?言,白持盈在暮色降落之?时,把人?送走了。
驸马因从前是老五的人?已在後山自缢,对此?南国公主并无多少悲切,二人?本就是先帝指婚,并无多少情谊在身上。南国公主只简单地将?人?葬了,像是葬掉了一只无关紧要的小狗。
白持盈与驸马并不相熟,并对此?人?无太多好的印象,因此?一直是唏嘘一番後,安慰了好友。
其实这些都不过是日子间的小插曲。
最大的问题应该是——其实她根本不知道怎麽逃出?去。
白持盈是又活了一辈子的人?,却依然无法为此?局寻得一个好结果。
她原先是不想连累沈家,才将?沈是支出?长安,其实不过是不想拖累别人?的藉口。
最大的问题在於辜筠玉根本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但他最近确实又没怎麽强迫自己。
白持盈摸了摸肩上那些印子,其实只是看着骇人?,摸起来并无多少疼痛之?感。
愈想心中愈纷乱,白持盈乾脆躺回了锦被中,不再去想这些事情。
放空的时候梦便来了。
这是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天气。
白持盈畸疾行葱郁的森林里,四?周茂密的树木朦胧沉压的一片,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可她不能停下。
其实身前身後都没有响动,但她就是知道自己不能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