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槐往门口处退了退:「你有没有床单可以借我?」
先不说死皮赖脸待在宋愉家,对方会不会同意,林亦槐已经不想半夜再爬起来呕吐了。
如果他的生活常识没出错,洗床单和洗衣服,用的应该都是同一款洗衣粉,他更想闻那股味道。
「超市有卖一次性床单。」宋愉看起来有点想赶人了。
「我要省钱嘛。」後颈的痒意越来越难以忽视,林亦槐怕他再待下去,等会真的会吐。要是宋愉不答应,他没必要再强求。
意外的是,宋愉去了衣柜,拿出了叠好的三件套给林亦槐:「之後记得还我。」
「谢谢。」林亦槐接过,忙不迭离开了,他回到自己新租的房子里,靠在门上,胸口起伏着。
缓过气来後,林亦槐进了浴室,抓起头发,看到了自己起了红点的脖子。
上次这麽严重的过敏反应,还是在去年的时候,林梁易感期,没注意关门,强烈的Alpha信息素直接让林亦槐起了一手臂的红点。
看来是该找个时间,去见见高烽鹤推荐的医生了。
苏泽他们经常问林亦槐怎麽不去治疗,只有林亦槐自己知道,大多数药物对他根本没有,而大量服用药物又见不到成效,会让他变得暴躁。
希望这位海归医生真像高烽鹤说的那样,有新的方法能治他的腺体。
林亦槐不会换被套,他掀了防尘罩,将宋愉的床单放在沙发上,随後打电话找了个钟点工,让对方傍晚上门。
钥匙留在门口地毯下,林亦槐去敲了宋愉的门:「该上班了,宋老板。」
宋愉出来後,林亦槐自然地跟着他走到了电动车旁:「我蹭个车,不过分吧?」
被外面的风一吹,宋愉身上的信息素味基本不在了,剩下林亦槐喜欢的淡香。
「我要去市场。」宋愉说。
林亦槐表示了他可以和宋愉一起,在宋愉的默许下,林亦槐成功坐上了他的后座:「你平常都在哪个超市买东西。」
宋愉指了个方向。
「明天下午带我去吧。」林亦槐说,「我想知道你用的什麽洗衣粉。」
「我把牌子发给你。」宋愉启动了车,风声盖过了声音,林亦槐只好放弃交谈。
市场比林亦槐想的要乾净,不过各种食物的腥臊味还是扑面而来。好在宋愉要的东西都提前交代好了,他很快带着林亦槐拿完了食材。
途中好几个老板开口问林亦槐的身份,宋愉介绍是店里的员工。
「头次见你带人过来。」老板把简单处理好的肉递过来,林亦槐看着老板油腻的手和塑胶袋,又想到一路上没有地方能洗手,他犹豫了几秒,袋子就被宋愉接过去了。
「我来。」林亦槐伸手,从宋愉手上接过了袋子。
「不是嫌脏?」
「我都在店里干一个多月了,不至於。」林亦槐笑着说,「而且那人一直在看我,员工一般不会两手空空让老板拿东西吧。你不怕被误会吗?」
走出市场,宋愉把东西挂在前面:「明天你自己去店里。」
「为什麽?其实油费也可以从我工资里扣的。」
「我开的是电动车。」宋愉拧车把将车开了出去。
到了烧烤店,林亦槐拎着袋子要去後厨时,先看到了收银台上的盒子。
昨晚宋愉拿出来後,两人就不约而同地忘了。
「那个盒子,是送你的礼物,不算多贵。」林亦槐说,「就当感谢你那晚收留我。」
「不用。」宋愉连里面是什麽都不关心。
林亦槐放好袋子,他直接拆了上面的丝带,拿出了钥匙扣,在宋愉面前晃了晃:「地摊上随便买的,你不收我就扔了。」
外面的包装盒怎麽看都不像地摊会有的款式,宋愉还是没收,林亦槐把钥匙扣丢在了桌上。干了的黏土和桌面相撞,发出了一声脆响。
这份礼物像是完全没被林亦槐放在心上,他继续笑着和宋愉说话:「店里的手套好像用完了。」
「最底下的抽屉里还有一包。」宋愉说。
晚上关店後,林亦槐依旧坐了宋愉的车回去,等宋愉停车时,他伸了个懒腰。
小区里的绿植很多,空气闻起来是清新的。
宋愉走过来时看了他一眼,像在疑惑他怎麽不先上去。
「等你一起走。」林亦槐说。
说是这麽说,楼梯太窄,两人也没法并排,林亦槐落後了一步,他看着宋愉的宽肩窄腰。
在宋愉进屋後,林亦槐才从地毯底下拿出钥匙,钟点工将屋内打扫得很乾净,床单也铺上了,他洗漱完,直接躺到了床上。
闭上眼,有种宋愉正待在自己身边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