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话,正在画地布兵的薛洺才总算抬头打量意玉。
果然还是那副卑微瑟缩的模样。
只看了一秒,薛洺就移开了。
薛洺不想看到意玉那张脸。
因为一看到那张脸对他露出弱小卑微的神色,薛洺就想把她搂在怀里,想用自己的肩膀帮她遮风挡雨,心疼她,呵护她。
可转瞬又清楚地知道,她不是明玉,而是卑微庸俗的意玉。
不是他的妻。
意玉关心继子的模样,让薛洺想到了明玉。
明玉若在世,肯定比她这种演来的要像。
怀家这是又有什麽阴谋诡计?
薛洺不耐地皱起了眉头。
他放下笔,问:「怀家这是打了什麽算盘了?」
意玉想解释,薛洺却又冷漠直接地继续道:「或者说,我不是说过,不让你去接触我的孩子们?先前是紫蝶兀自找你,她顽劣,我且可以认作她的错,不算作你违背我的话。」
「可如今呢?」
意玉赶紧摇头,「不,意玉的意思是……」
薛洺耐心告罄,「够了,你凭什麽认为,明玉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会没有你考虑得周全?」
「我不知你又打得什麽主意,挑拨离间,虚情假意来关怀,但这种挑拨离间的行为,实属大忌。」
「我再警告你一句,莫要接触我的孩子,你若能安分守己,也不是不能养你一个闲人。」
他脸冷得可怕:「我的耐心有限,要麽你自己出去,要麽我把你扔出去,自己选吧。」
用这样一张脸,用明儿的脸,这般假惺惺地关注她的孩子。
他空前地厌恶意玉。
这软骨头的女子,看着人畜无害,实则已然和怀家是一丘之貉。
如果只是蠢笨庸俗,也就罢了,可却心怀鬼胎。
薛洺自诩嫉恶如仇,此时对意玉,更是厌恶到了极点。
意玉并不打算放弃。
她想把李学究的书信放到薛洺书桌上,凭藉李学究的名头,薛洺不愿听她说话,可也愿意为煌封考虑一二。
便小步走。
薛洺发觉了,便不耐烦地抬头。
可下一瞬,他敏锐地发觉了意玉微跛的右脚。
正常人应该看不出来意玉的掩饰,但薛洺毕竟是个大将军,一眼就看出来了。
薛洺没什麽男女大防的意识,或者根本没把意玉当成人。
薛洺叫住她:「腿怎麽回事?」
意玉并没有告状,她考虑到若是说出来,煌封这事的严重性,薛洺可能会发狠。
於是拿出早准备好的理由,道:「我前些日子去小厨房,不甚把热水撞到在身上,无妨的。」
很明显,薛洺不信。
他道:「人要是只被烫伤,不是你这样的。」
「还是不说?」
他不顾意玉的挣扎,把她撂在怀里,攫住她的脚腕,把她裙子的一角翻开——
大面积的烫伤,以及被石子敲击的黑印。
哪怕是薛洺,也被惊了一下。
这要是普通的药,会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