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香,好美。」
「这身服饰……看着好生贵的样子,这是什麽来头。」
对於绝对的美和富贵,在座的都是学生,全然升不起一丝一毫的其他心思,都在下意识感慨。
这样貌美又富贵的女子身後,还跟着六个侍卫,六个小厮,两个仆妇,两个贴身丫头。
这还只是能进学堂的,其馀的什么小厮丫头,十馀个,都在外面侯着马车呢。
这派头并不算是奢靡,甚至不过是东京大部分豪族出门的派头。
意玉原先并不想搞这些,她不论多有钱财,平日出门及身上的穿戴都是朴素的。
可发现,有些人就是吃这样的派头,那她也不必与礼待之。
堂长根本没理凑上来的夫子,还白了他狠狠一眼。
原先高高在上嘲讽紫蝶的夫子,一脸吃瘪的模样,却还要卑躬屈膝。
意玉在众人的注视中,风轻云淡丶不卑不亢地地来到了紫蝶的位置,步履轻缓有礼,极为讲究。
她用温婉但却疏离的话语,对正在像丢垃圾一般丢紫蝶物件的男同窗道:「这位小友,劳烦收手,倒是感谢你帮着小女紫蝶收拾物件了。」
话锋一转,她偏头对着带来的小厮道:「连生,春英,莫春,来接着这小友的活。」
仍旧是平缓的话语,面色恬淡,却不自觉地有了威压:
「咱们薛国公府或许还未到没落的地步,请人收拾物件,是出得起价钱的,是不是。」
听到这语气,任谁都沉浸在她温柔的话语中,以为只是不愿麻烦人的语气。
但细细打量这话,但这话却听得本来以为她没生气的堂长虎躯一震,冷汗不止流。
堂长又惊又惧,气得要命,心里早早把夫子骂了几千遍。
蠢物,平日里看他那麽恭维,还以为是个多机灵的人。
这下好,一来就给得罪个大的。
而在场人的人都震住了,尤其是手里还拿着紫蝶笔的男同窗,意玉轻笑,说:「你喜欢这笔?一直拿着,好看?」
男同窗被美人这麽一问,羞红了脸,下意识点点头。
意玉温柔地道,但却颇有阴阳的话语:
「你若是喜欢,可以去买同样的,不过这珊瑚笔和普通红色杆的笔生得极像,因外形低调,不遭人觊觎,我们才给选了这只,可不要买错了。」
男同窗一听是珊瑚笔,立马把放下了。
这笔杆子都是珊瑚做的?
只听过玉管笔东京豪族会用,这也太贵重了。
在场人见了意玉去紫蝶位置的场面,听到她的话,都不觉困惑。
这贵妇人怎麽去了紫蝶的位置?
还有,什麽,什麽国公府?
在场人见过最大的官,无非是县宰,其次是堂长。
这明州的知州都没机会接触,更别说东京的堂堂国公府了。
只在书本上偶然见过这官名。
难道那个孤女紫蝶,是这位温婉富贵的贵妇人的女儿?
「紫蝶是她的女儿?这麽富贵的人啊。」
「念念,你说,她身上的衣裳,是真的吗?这麽多金子玉石,香料锦缎金丝。」
那个对名贵物件最有权威的乡绅女儿念念脸色一僵,失去了中心失去了众星捧月的她很是难受。
但要装得自己不在乎,为了显摆自己的知识,於是说:「光这套衣裳,就够普通人家吃三年的饭,金丝缝制,绣娘绣下精巧图案。」
「头上的什麽缀珠玉梳金饰,价值早早不可估量,也就只有我父亲进京买物件的时候,才得以在拍卖行窥见一二的物件。」
「而且,这位贵妇人的穿着,还只是她们那个阶层的平日打扮,要是等封了诰命,上了宴席,那服饰才叫一个五色生辉,珠光宝气。」
问的人惊呼一声,过几日就把这话传遍了学堂。
紫蝶的闺蜜坐在堂下。
意玉趁着小厮门搬物件的间隙,打量了在场的人。
紫蝶的闺蜜特地讨好地一笑,以为能获得两分青眼,毕竟她看这贵妇人性子好,应该会回她一笑。
够她吹好久的,也够特殊了。
但意玉看着她刻意讨好的笑,只是淡淡地扫过,没有其他的神色。
但让闺蜜觉着自己被排挤歧视了,心里咯噔一下,仿佛被人看穿,当成猴子一般的无聊戏码。
她总算明白了紫蝶被戏耍的感受。
意玉只是礼数都不做了,对她只有不喜,但并没有歧视,她没有歧视这个东西的。
她虽有礼,但对於这种欺辱紫蝶,耍紫蝶当傻子一般的恶人,没有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