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玉叹了口气:「所以说,您掳我回杭州,单纯是为了威胁我,想让意玉因为恐惧,不敢和您夺家主之位?」
「您可以再深思熟虑一二,若是能两厢安好,意玉肯定会维持和气。」
本来,意玉的意思是想提醒梅闹,不要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两个人好好商量,比自相残杀好。
但梅闹却直接想岔了。
他突然喃喃自语,看向意玉的眼神凶恶可怖:「是啊,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梅闹突然出门,去请了自己的父亲,也就是意玉的舅舅梅双心。
舅舅也是个没脑子的。
但毕竟年龄大点,能做得了主事的,同梅闹两个人一合计,便来到了意玉跟前。
梅闹说:「反正你也没什麽背景,离了我祖父祖母,就是一孤女。」
「之前分家,梅家人死的死伤的伤,也就你一个女娃娃和我,我是唯一的男丁,爷奶他们还能让我去蹲大狱不成?」
两人眼神凶恶,眼瞅着要行个人命官司。
手都伸过来了,脖子都要被抹了,意玉突然说:「难道不怕被外祖母发现?」
梅闹嗤笑:「怕什麽,祖母她虽说对你也还算不错,凭藉女子身份做了家主,可那又如何?」
「她心里,还是更喜欢男孩,更希望我做家主。」
「绑了你这件事如果被祖母发现,甚至她都会劝和。」
意玉:「那外祖父呢?表哥不怕?」
梅闹哂笑:"外祖父就更不会怎麽样了,他生性好闲,从不多管闲事,顶了天做个和事佬,提议你做家主也不过是掺和一脚罢了。"
「劝你还是不要把希望寄托在不靠谱的亲情身上,令人觉着可笑。」
这时,意玉轻轻嗯了声。
舅舅:「别同她废话,赶紧把她嘴里塞布团扔海里,记得摁死,别用刀割喉咙,就算被渔民打捞到了,也可以说是她自戕跳海。」
然而,就是要给她塞布团时,意玉早早把自己的石头手串里的暗格打开,而後石头一转,转出了一把小利刃。
她割开了捆着手的绳子。
而後,趁着舅舅和表哥不注意,猛然用尽全身力气一顶,把正要给她塞布团,大腹便便体虚的舅舅撞开。
再趁着梅闹转身查看舅舅的时候,快速扒拉开柴火垛,後面贴着墙的部分有一处狗洞。
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钻了进去。
她的身量小,钻进去也刚刚好。
她不会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的,她早早懂得了这个道理。
方才问他们怕不怕外祖父母,看似寄托於亲情,实则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表哥和舅舅压根没想到仓廪里有狗洞,他们从来都是在屋子里享受,根本不关注其他。
意玉不一样,她早早把梅家宅子里的各个角落都摸了个遍,就是为了好趁着外祖父兴致来了愿意教她,学学管家。
意玉很快便摸到了梅家宅子的马厩。
找到了目前一匹最高最快的马,骑上,就要走。
她咬着牙,一点都不敢松懈。
马蹄声渐远,却又渐近。
即将到了城门的时候,意玉的精力撑不住了。
这些天的劳累,让她眼前混沌,几近昏厥。
不,不能倒下。
她想,想自己救自己。
因为希望就在眼前。
意玉的马没了控制。
她摔下去,手里还紧紧握着缰绳。
即便面前是死局,她也并没有怎麽屈服,她的脑子一瞬间有了好些新想法。
她要不要再去求求舅舅,去说些谎话威胁一下表哥?什麽办法都有,哪怕跌进海里了,也可以游泳。
不行了吗,真的不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