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紫蝶照往常一般去寻闺蜜,就被闺蜜拂开了手,眼神闪躲且冷漠。
紫蝶明白了什麽。
她知道,这个时候去质问也没用了。
自那之後,紫蝶就一直是形单影只了。
整日看着别人出双入对,都各自有各自的小团体,她插不进去了。
这是紫蝶厌恶明州这地方,状态恹恹的第一个原因。
一位面相刻薄的女童说:
「而且,我以前看她曾经带了个和我母亲一样的金手镯,那可是我母亲陪嫁的三金,平时多麽珍惜啊,而她却皇而堂之带来学堂,还觉着她多有钱呢。」
「我上前问她好有钱,结果人家支支吾吾,自此之後就没带过首饰了,那衣服朴素得呦,面料都没见过。」
紫蝶的母亲明玉,此生最是厌恶东京贵族小姐的娇柔奢靡风气,於是也命令紫蝶不可以穿金戴银,必须朴素才能彰显坚强。
想像很好,可怀明玉厌恶的金银,她自己可是自小一箩筐一箩筐地被爹娘送,被夫君送。
虽她不戴,但身上的那些值钱物件,加上夫君爹娘的爱护,谁不尊敬她?
她自然得以清高「朴素」,自然不当回事。
但紫蝶一个生活在人堆里的小姑娘,没有顺应阶级的打扮,还没被人知道身份,自然会被嘲讽攀比,这是人之性。
这是紫蝶状态几近崩溃的第二层缘由。
这说话的女童收起了自己对紫蝶鄙夷的眼神,转头恭维地来到另一个看着有些气质的女童面前,问:
「念念,你说是不是俗气?她是不是没钱硬装?」
被问话的有气质女童穿得不错,头上有镶金玉簪,是典型的小富人家,在班里算得上见识广,有钱的那一批。
她是乡绅的女儿,是班里人被爹娘嘱咐着恭维的对象。
念念是对钱财最为权威的一人。
家里因着是乡绅,颇懂人情世故,会来事加上家世好,夫子被哄得极为喜爱她,整日捧着她。
这叫做念念的女童听到要谈论紫蝶,却完全不同於平时对待夫子的恭维,脸上浮现了下意识的远离及嫌弃,高挑着眉毛,神色平静,却有种淡淡的居高临下:
「和我有什麽关系?」
她生理性不喜欢紫蝶,因为她身上的气质,让她觉着自己不是什麽大家闺秀,仿佛这外来的野丫头才是。
最开始对紫蝶,她以为她有点钱财权势,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交得起在明州的学费,何况是外乡人,生得极为水灵好看?
但观察下去,发现就是个破落户,外来的穷丫头。
平日有怜悯心了和朋友闲谈唏嘘她是个可怜的孤女一波。
和她碰面了就下意识远离瞧不起。
在场人一片哗然。
脸上不免都有了轻视。
在座的不论地位如何,但都是明州本地本宗的。
他们生了一种高高在上的宗族优越感。
这个外地的孤女,真是令人招笑。
直至夫子来到学堂,当众宣布了紫蝶离开的消息。
夫子当堂嘲讽:「何许人也?遇到点挫折就要跑,真真给我平白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