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送走了她回去,文迎儿今日兴致高涨,叫冯忨同乳母在家中玩耍,还亲自动手给他做起了小衣裳。就她那针线,绛绡真是不好说什么。
晚饭冯忨与乳母在这里吃了,冯忨抱着个文迎儿给他做的拨浪鼓,还画的新的鼓面,高高兴兴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又折返回来,便听乳母在骂着他哭。
绛绡赶紧出去看怎么了,那乳母远远地,一直让冯忨放下什么,他偏不放,乳母看见绛绡喊道:“管不住这孩子了,可快些让娘子来管管!”
文迎儿远远听见,笑,“他又怎么了?不是才拿了新玩具?”
“立马就丢地上了,抱了只死猫在怀里!”
乳母狠命地打他屁股,拉扯他手,他却跑更远了。
文迎儿跟过去,让乳母先离得远些,摸摸他头,“你是可怜它么,若是可怜它,想来它应当入土为安。婶婶带你将它埋葬了罢。”
冯忨道:“二婶,它是怎么死的呢,它是个公猫,不是生小孩子死的。它是不是跟我爹一样,被人给杀了?”
文迎儿愣了愣,冯忨这样的孩子说出这番话并不稀奇,远远地比小时的自己要沉重早熟的多,而现在,他们两人却心更近了,不是因为她大约想要个孩子,而是因为身为一个孩子,她与冯忨同病相怜起来。
她道,“人死并不一定是因为坏人,每个人到了一定时候,就跟树苗花草一样,会干枯了。”
冯忨摇摇头,“如果不是坏人,怎么会因为吃枣饼死呢。”
“枣饼?”
绛绡在背后听到,猛地一抽。
☆、小环
绛绡后勃颈凉到骨子里,往后跌了几步,“这,这怎么可能呢?霜小怎么可能呢?”
文迎儿回头,看她瞳孔都散开了,失魂落魄地,赶紧问:“你这是怎么了,和霜小有什么关系?”
转念立即想通:“这甜枣饼是霜小送来的?”
绛绡吓得不行,手脚都开始哆嗦,随后想了想,“不行,我要去找她!”
文迎儿随即拉住她,“你冲动什么,先把事情给我说清楚了!”
绛绡嘴唇抖抖嗖嗖,“她她她托我给娘子送吃的,昨天送了娘子不吃,今天又送,我知道娘子这当口肯定不吃的,又不想拂了她的意思,就拿进来转头扔了一个在地上,然后出去还给她了,可这毒死猫,这毒死猫……”
她神情越发恐惧,“她怎么可能会想着毒死娘子呢,我万万也想不到她会要毒死娘子啊。”
文迎儿先没理她,先问冯忨,“这猫是死在哪儿的?”
冯忨指了指墙根处。绛绡看在院子底,大惊说,“我不是扔在那儿的!”
“被猫叼了,肯定叼别处去,我没怪你,别自己慌了神。”
文迎儿说完抱着猫站起来,绛绡着急想帮她抱,文迎儿警告她,“别慌,我抱一下它不会如何。”
说着便让冯忨引着她过去墙根,目光搜寻半天,果然看见还有小半快咬碎的枣饼,然后她拿个帕子捡起来包好,嘱咐乳母帮着冯忨把猫埋了,叮嘱埋得深些,完了好好用胰子擦洗,别染了害病。
正好梁大夫和往常一样,这会儿在堂上给文氏看诊,文迎儿就叫绛绡去找梁大夫赶快过来。那梁大夫来了,文迎儿将布包给打开给他,他看见里头掺着的异物一闻就知道,“这就是砒霜啊。怎么娘子总沾上这些事情,不是避子汤,就是砒霜的,娘子可得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