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脸上微红,「你丶你还好吗?」
说完後,瑟洛里恩更加窘迫了,刚才他基本就是把希瑟进门时对他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没关系,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回忆。」希瑟勉强露出了一个微笑,「通常来说,假如一座城市遭到外敌入侵,应该让百姓尽可能逃进城堡里避难,所以当作为最後防线的白盔堡都化为了一片火海时……埃达城彻底陷入了混乱。」
「布琳迪丝女士当时是埃达城的城守兼白盔堡的高级督军,肩负着引导民众撤退的职责,不得不离开城堡。当时埃达城的大部分骑士都在抗击毒龙时牺牲了,少数活下来的又要协助她疏散百姓,於是布琳迪丝女士把伊薇交给了布兹和布尼尔,他们为凯洛家族服务多年,是值得信赖的仆人……或者说,本该是值得信赖的仆人。」
「你是说……」
希瑟点了点头:「在逃离城堡之後,他们出人意料地绑架了伊薇,打算把她卖给当时趁着毒龙劫入侵北境的萨迦里人,换取他们的接纳。」
「什麽?!」
「没人知道他们当时究竟发了什麽疯,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他们并非萨迦里人的间谍,那只是一个临时做出的决定。」她说,「唯一可能的解释是,毒龙埃特尔自出现後就一路向南,从未有过回头的迹象……而埃达城沦陷後,他们不再相信人类军队有能力抵挡毒龙的袭击,所以才想另辟蹊径,迁居到更北边的地区。」
「那两个叛徒逆流而行,夜晚在一间废弃的猎户小屋中休息。可他们没想到的是,毒龙虽然没有回头,季风却将龙焰吹向了北方。烈火点燃了森林,也点燃了小屋,他们两人独自逃走,却将被绳子捆住的伊薇留在了火场。幸亏雷蒙德爵士早早意识到了不对劲,及时赶到救出了伊薇,否则她恐怕……」
她忽然噤声,艰难地将那些关於死亡的不祥字眼咽了回去:「……凶多吉少。」
瑟洛里恩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紧紧握着她的手。
「那孩子虽然挣扎着活了下来,却留下了严重的後遗症……当时她才十岁啊。」希瑟闭上了眼睛,「她的嗓子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毁掉的。」
……所以那是永久性的?
他之前还以为伊薇特的嗓音是感冒发烧後尚未痊愈的结果,心里一时间多了几分内疚。
「自那之後,伊薇就变得敏感多疑,甚至……」希瑟叹了口气,「也许我应该更诚实一点,那孩子的性格里有着偏激的一面,要取得她的信任并非易事,那需要漫长的时间和努力……即使作为她的姐姐,我也必须承认她不是一个好相处的孩子。当然,我也不认为你该为此而迁就她,只是想让你知道,她并没有刻意针对你……」
瑟洛里恩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希瑟顿了一下——他并没有抬头,但是能够想像此刻她脸上尴尬的表情:「好吧,可能确实有一点针对你,主要是我的缘故……但客观而言,她对大多数人都是如此,这是她性格上的缺陷,而这种缺陷……是有原因的。」
他咕哝道:「所以你希望我平常能让一让她?」
「当然不是。正如之前所说,我并不认为你需要为此迁就她。」她语重心长道,「何况,我们都不是孩子了,理应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只有爱与恨……比起『亲密的家人』,或许『面熟的邻居』会是一个更好的开始。」
他忍不住把脸埋进枕头里:「如果我是她的邻居,我就天天在她睡午觉的时候大声弹鲁特琴。」
希瑟轻轻笑了起来:「我都不知道你会弹鲁特琴。」
「我以前有想过当吟游诗人。」这是他童年时期排名第三的职业梦想,前两名分别是千星城学士和假银币贩子。
这一次,她的笑声更加清晰了——瑟洛里恩在心里可耻地为自己能让她这样轻松地笑出声而高兴了一小会儿,仿佛那是某种荣耀一样。
塞德里茨·欧根的阴影仿佛暂时性地离去了……不管怎麽说,他都是过去式了,而且与北境相隔千山万水,时间总会冲淡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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