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纹丝不动地说道:“养儿不孝,倒不如,就将家当都送给女婿了。”
凌古氏惊诧得睁大眼睛,转而无心考虑天下事,反倒在心里笑一直等着做长公主的凌秦氏要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
柳老夫人似乎知道了点什么,都还镇定着。
“嫂子,”
凌秦氏用尽全身力气地喊了一声,“就算征儿、云儿不好,不还有轩儿吗?”
“瓦盆已经摔了,不用我多说,外头都明白咱们纡国公府的意思了。”
秦夫人垂着眸子,心知这会子若是被凌秦氏、凌雅文说动心,就是将自家架在火盆上烤,携着惊疑不定的马夫人,事事以马夫人为先,待见有人来请,就敬请马夫人在前面走。
“夫人……”
马夫人屈身推辞不肯。
秦夫人便越发地低下身段,“亲家母,请吧。”
“母亲。”
秦舒、马佩文搀扶着马夫人,推着她先走。
马夫人这才只比秦夫人靠前一步地走。
凌钱氏的嘴巴再也合不拢,心里咒骂着秦夫人糊涂,就紧挨着凌雅文,偷偷地去瞧凌秦氏的脸色。
凌秦氏自然气色不好,但这会子,也不敢闹出什么事来,只暗暗给自己人递眼色。
车轮滚滚下,虽没有喧天的鼓乐、遍地的灵幡,但纡国公极有威望,雁州府上下百姓如丧考妣地前来相送,就连出了城也有育婴堂的孤儿为他嚎啕,如此就叫马车中坐着的秦舒心里宽慰了一些。
“人生当真变幻莫测,不可预料。”
莫紫馨陪坐在秦舒左边,托着脸颊喃喃地说道。
秦舒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凌雅峥头靠在秦舒肩膀上,不时地向外看一眼,低声道:“既然不可预料,那只能走好脚下每一步路。二公子怎么样了?”
“云儿没事,过几日,就放出来,只说那毒是柳豁然收买了家里下人放进去的。”
秦舒忽然睁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似乎鼓起勇气来了,握着莫紫馨、凌雅峥的手,低声说道:“雁州府是父亲留下的,不管它如今是姓凌还是姓马,我都要替父亲守住!”
莫紫馨连连点头,撩开帘子,说道:“舒儿,你瞧,那是连鸿恩,先前国公爷没了,听说他还急着要先回华国府去,你瞧他如今跟马大哥站在一起呢。”
秦舒挨近窗子望了一眼,果然见连鸿恩一改先前的不耐正一脸谦和地跟马塞鸿说话,“定是因有柳家、凌家、莫家三家扶持,又有段先生、简将军、樊尚书等鼎力相助。连公子才明白,就算父亲没了,咱们雁州府依旧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
凌雅峥连连点头,见秦舒已经重整了士气,也不由地放下心来,待午时纡国公的棺椁停在了青帝庙,劝说秦舒吃了些斋菜,心知她还有要事要做,就去跟凌雅娴、凌雅峨、元晚秋、马佩文等作伴。
晚间众女子本要去弗如庵里歇息,不止谁提起了几年前弗如庵里的连环命案,于是众女子就委屈地挤在青帝庙几所禅院中,等着二十一日后回城。
夜间凌雅峥随着马佩文一处歇息,忽地听见一阵喧哗声,被惊醒后,就坐起身来。
“出什么事了?”
马佩文问。
“大抵是,追随大公子的人闹了起来。”
凌雅峥说着,立时披了衣裳向凌古氏那去,瞧见凌古氏睡得安稳,隔壁的凌秦氏、凌钱氏却醒来了,于是嘴里喊着“大伯娘、二伯娘”
,就随着她们向前院去。
“峥儿,你也醒了?”
凌秦氏问着话,就悻悻地住了嘴。
凌钱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人家若不是这样警醒,怎么消息灵通地偷了你儿媳妇?”
“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