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樱温和与他对视,问:「谢郎君,还逛吗?」
谢渡倏然一笑,眼神凝重:「逛!」
沈樱一愣。
谢渡迈开腿,回头看她:「沈姑娘怎麽不跟上?」
沈樱跟上,懵了会儿。
她拒绝的不够明显吗?谢渡怎麽会是这种反应?
传闻中,谢家郎君心高气傲,如天上神仙,不可亵渎丶不可高攀,被人拒绝後,应该觉得对方不识好歹才对。
怎麽,好像什麽都不曾发生过?
沈樱盯着他的後背,看着青衫上隐隐竹纹,蹙了蹙眉。
不懂眼前人到底想做什麽?
行至一摊贩跟前,谢渡翻看着摊上的木雕,半晌从中翻出另一只小狗,与沈樱买的不像,但好歹品种一样。
他付了钱,递给沈樱:「礼尚往来,沈姑娘收下?」
沈樱顿了顿,接过来。
谢渡看着她一手握住的木雕,弯了弯唇:「我不求沈姑娘替我保管完好,否则你未来的夫君会吃醋,暂且把玩两天,该扔便扔。」
又笑了声:「至於沈姑娘赠我的这只,我还是那句话,定不辱命。」
沈樱愣了愣,一时无话可说。
过了半晌,才憋出一句:「不必。」
这位谢郎君果真是高手。
你不必保管我的,你未来夫婿会吃醋。
这话,倒像是沈樱始乱终弃,对不住他了。
谢渡眉眼认真:「我说过的话,从不会半途而废。」
沈樱垂眸,状似未闻。
谢渡笑了声:「总有一天,你会知道。」
他点到为止,并不过分多言,也并不纠缠:「沈姑娘若累了,我送你回去。」
沈樱道:「不劳谢郎君,青天白日,我自己可以。」
沈樱自己握着那小狗,直到回家的路上,才松一口气。
踏枝狐疑地看着她,终於问出口:「姑娘,您与谢郎君……」
今日二人间流转的氛围,瞎子也能看出来。
上元节那日,踏枝便有所怀疑,只怕是自己多心。
但今日的情形对白,踏枝若不怀疑,才真是怪了。
沈樱闭目养神,淡淡道:「别说出去。」
踏枝点头,压低声音:「那姑娘跟我说说。到底怎麽回事。」
沈樱言简意赅:「他想娶我,我不愿嫁。」
「为什麽?」踏枝不解,「若能嫁给谢家,做谢氏宗妇,比做皇后还强些。」
「我不信他。」沈樱睁开眼,眼底清明,「世家子弟,我一概不信。」
踏枝倏然收声,「姑娘歇歇吧。」
沈樱点了点头。
马车辘辘行驶至沈府门外,尚未进门,新来的门房匆匆忙忙迎上来,禀告道:「姑娘,方才一位姓宋的郎君要见您,去了主君的书房。」
姓宋的郎君?
宋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