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渡道:「他能给你的,我亦可以。他不能给你的,我同样可以。」
「沈樱,再精美的金镶玉,有了裂痕,不值一谈。」
沈樱没有说话。
谢渡温柔地笑了笑:「你不必急着拒绝或是答应。二月初八是家中高堂寿辰,届时请沈姑娘赏脸,上门一见。」
沈樱怔了怔。
谢渡望着她,并不许她拒绝:「沈姑娘,我送你回去,伯母该等急了。」
他拿起墙角的伞,撑开,立在廊前,望向沈樱。
沈樱抿唇,缓步走过去。
一把伞下,呼吸清晰可闻,心跳声如在耳边。
她听到谢渡的声音:「沈樱,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第11章赠礼正月十五晚,秋白楼见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诗三百,至情至性。
沈樱双手在袖中握成拳头,微微垂首,似有触动。
可低垂的眼底深处,却一片清明。
嫁入谢家,是她最好的归宿,她理应答应,不应拒绝。
可是,她不信,谢渡会诚心求娶她。
谢渡是什麽人?谢家嫡长子,世族嫡女,王族贵女,没有他配不上的。
纵使要为谢家筹谋,又何须他屈就?有的是旁支庶脉求着为他效劳。
至於说,感情。
若他并非名满天下丶人人赞誉的谢明玄,或许她会信吧。
沈樱沉默着,谢渡亦未曾出声逼迫,默默将手中伞,朝她肩上越加倾斜,遮住呼啸而来的冷风。
几片雪花落在他肩上,沾染了湿润的冷意。
他只瞥一眼,任由落雪簌簌。
天地之间,一时寂静无声,唯余阵阵风雪卷过。
谢渡送她回到厢房,见到沈惠,方开口道:「伯母,我已命家仆腾出四间厢房,交由伯母安排。」
沈惠极是感激:「真是麻烦你了。」
谢渡温声道:「不麻烦,您千万不要客气。」
又随意说了几句後,谢渡言说与法师越好约好讲经,便告辞离去。
离开前,目光波澜不惊扫过沈樱,未做停留。
沈樱回过头,坐在桌前,为自己倒一盏热茶,没有喝,握在手中暖手。
沈惠喟叹一声,白卢奕麟一眼:「明玄只比你年长一岁,瞧瞧人家的风度礼仪,再看看你。」
卢奕麟理直气壮:「谢阿兄自幼就是我们当中的佼佼者,再过一百年,我也比不上他。就算是百年之後埋在坟地里,他的坟头草也肯定比我们都旺盛。」
沈惠啐了一口:「胡说八道!」
卢奕麟笑嘻嘻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阿娘,您先坐下休息休息,我比不上谢阿兄,但也不比其他人差,您就别操心了。」
沈惠摇头,叹息。仔细观察,眉眼间却没失望,反而是宠溺与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