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时起,她才明?白,当今的大齐,莫说区区皇后,便是皇帝同样没法子任性妄为?,说一不二。
这?世?间,没有真正的至高无上。
沈樱自嘲地笑了笑:「痴心妄想。」
谢渡没看她,目光落在前方的地面上,漫不经心道:「你怎知,是痴心妄想?」
沈樱心头一震,下意识望向他:「你……」
谢渡没有直言,轻轻笑了声:「还是那句话,世?间诸事,从未有一成不变的道理。」
「沈樱,你所?想的,未必不可能。」
沈樱顿了顿,没有再问,埋头道:「快走吧。」
这?话若叫旁人听了去,轻而易举,便能盖一天意图谋逆的罪名。
谢渡勾唇,跟着加快脚步。
很快便到了後堂。
後堂的场景,一年一年,从不更换。
一块牌位,一盏长明灯。
沈樱跪於蒲团之上,双手合十,闭上眼,察觉到有人跪在了自己身侧。
侧目,瞧见谢渡跪着,与她一模一样的姿势。
沈樱微微一怔。
谢渡温声道:「别发愣了。」
沈樱转过身,双手合十,闭目默念。
许久後,缓缓睁开眼,看着那块牌位,慢慢起身,点燃九炷香,插入香炉中。
谢渡随着她的模样,上香九炷。
起身後,才慢慢问:「为?何烧九炷香?向来祭祀先人,不都是三炷吗?」
沈樱目光平静,轻声道:「是我阿娘老家的风俗,每逢大事需祷告先人,便烧香九炷,寓其祷祝上三十三天。」
谢渡微微一怔,放轻了声音:「挺好的。」
有个不同的寄托,挺好的。
沈樱的目光,透过十八炷香火的袅袅烟雾中,望着母亲的牌位,轻轻道:「我母亲应该会很喜欢你。」
谢渡看向她:「为?什麽?」
沈樱弯了弯唇,眉眼如星星,染上罕见的温柔:「因?为?她向来喜欢长得好看的。」
谢渡莞尔:「那我却之不恭。」
沈樱忍不住笑了。
谢渡问:「你还有悄悄话要与岳母说吗?若是有,我先出去。」
沈樱摇了摇头:「没有了。」
想说的话,在过去漫长的时光中,早已说了个尽。
沈樱最後望了眼那块牌位,轻声道:「走吧,夫人和姑母该问清楚了。」
谢渡点了点头,却道:「阿樱,你是我的未婚妻,唤我母亲,不必如此生?疏。」
沈樱愣了一下,犹豫了片刻:「伯母?」
谢渡笑了一声:「太生?疏了,听着像是毫无关?系,其实,你可以唤她慧姨。」
沈樱踌躇:「这?……可以吗?」
谢渡道:「你待会儿?可以喊一下试试,我总不会害你。」
二人沿着原路,返回禅院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