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如当下这般不可测之事,否则万不可置自身于险境。”
“皇儿汝今日,便有两次孟浪。”
“其一,招降那吕奉先之时,应先准那蹇硕之言,用弩弓射开阵脚。”
“汝若重那吕奉先,着诸弩卒避其不射便可。”
“其二,返此德阳殿之时,即便汝顾念与吾母子之情,欲不带蹇硕示吾以诚。”
“亦须防吾一时失智,做出不忍言之事。”
“吾唤甲士锁拿那郭胜,一试便知,汝于这甲士之中,并无布置。”
“母后教导得是!”
庚哥躬身长揖,以示受教。
顺便左右换了下脚,接着问:
“却不知此与杀或不杀郭胜,又有何干?”
这又是妙到极处的一次捧哏儿,简直捧到了御姐高妹心里头。
她还担心庚哥以为郭胜的用处,就是她唤人锁拿时测试庚哥在甲士中有无布置。
御姐高妹暗想,若这皇儿早露出这番机智,即使自己大权在握,知他有夺权图谋,或许也会欢喜。
女人么,有个知情识趣的坏儿子,也比有个笨蛋乖儿子开心。
嘴巴上却嗔道:“罢了,知汝素来懒散,久站不得,也无须在吾面前做这许多怪样。”
“赵侯劳汝唤人,将那软塌抬来,休叫皇帝站着听吾唠叨,心下却是不耐。”
赵忠是先孝灵帝都说过如其母的人物,高妹素来会对他多几分敬重。
他早已被册封为都乡侯,故多以赵侯相称。
赵忠倒是早命人备好软塌。
只是他做事向来妥帖。
这母子俩对话,皇帝是继续站着还是坐着抑或是躺着,可不是他一个宦官能决定的事。
所以也只是备着,何太后没说话是绝对不会叫人送上来的。
此时听何太后说话,笑着答了声喏,招了招手就有数名内侍抬着一张软榻,侧放在了何太后座前。
庚哥素来在御姐高妹面前也是装傻的。
他上辈子都不知道怎么跟自己亲妈相处,何况这一辈子。
一般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这会儿反正已经露了痕迹,因此也厚着脸装亲热。
按规矩他亲妈训话,他哪怕站累了也得站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