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缓慢加强的马蹄声,很像你站在铁轨上,眼睁睁看着一辆列车缓缓加,然后向你撞来。
这还不止,流水马阵还玩儿起了花活儿。
每排骑卒中,开始有五名什长取出了那种照明用的长竹管火矢。
他们疾驰着从阵后步卒举着的火把上点燃侧面布帛。
然后侧拿弩枪朝军阵射了过去。
不知是因为身处马背上的颠簸,抑或是尚未训练精熟,还是故意为之,他们侧拿弩枪侧得不是很彻底。
所以携带灯油竹管的十字矢并非竖直抛飞,而是带着些侧角的飞出。
这样飞出的十字矢就并非是直线,而带着点飘飞盘旋的角度。
其余骑卒这次并不瞄准对方军士,而是瞄准了这些火矢。
只听呯呯呯的声音,当火矢飞到军阵上空,有弹矢击中竹管,竹管猛烈的爆裂开来。
灯油如雨洒下,有些是在空中被竹管侧面的布帛点燃,有些则是洒下来被军卒们手中的火把点燃。
洒下一片火海。
如此只射了三次,敌军阵型已经为了躲避火海而开始散乱。
更有一支火矢被弹矢击中后并未裂开。
它被十字矢带着飞出,命中了一名军卒。
十字矢穿甲而入,钉在了军卒身上,竹管随着与扎甲的碰撞终于爆开。
爆开的灯油复又被布帛上的火苗点燃。
只是转瞬间,那名军卒已经被烧成火人。
他撕心裂肺的叫喊了出来。
这种叫声,可不是再是那种虽然疼痛但却算不上凄厉的骨折惨呼能比的。
着火的军士下意识的到处乱扑,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本心中恐惧那根弦都快绷断的周围军卒,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恐惧。
军阵本都已经散乱,军卒们突然一声呐喊,四散逃窜而去。
那领军的将佐手持皮鞭,还想大声喝止。
然而他的喝声却引起了注意,下一排骑卒齐齐向他那处射了弹矢。
那名将佐闷哼着跌落马下。
自有亲军抢过,背起他狼狈逃窜而去。
这如果是肋骨骨折,被这么背着快跑不晓得会不会让肋骨戳穿肺。
随着寨下步卒的齐声欢呼,流水马阵呼啦一声散开。
对着背朝他们逃窜的兵卒,开始了所有骑卒们最喜爱的追亡逐北。
至此敌军的溃逃之势再不可止。
随着骑队远去,寨墙下那队步卒并未跟随冲锋,也未返回营盘中。
他们排出阵列,呐喊着整齐跨步,缓缓向南门外的敌阵压去。
南门将佐窥得真切,见败势已成,为免陷入重围,开始收束阵型缓缓退走。
却不料在骑阵与步卒的双重压迫之下,他始终没能控制住阵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