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西风压过东风还是东风压过西风,人家始终是都姓何的兄妹。
何太后这边他已经尽得恩宠,何进那边虽然面子上与他交好,却多是看在何太后的情分上。
这番兄妹起了争端,他未免就想在何进那边多投注一点,但求多一份安全保障。
所以陷进去的有点深。
先帝驾崩那晚的事情也就罢了。
如果没有后头的事,何太后估计也不会跟他计较。
毕竟那时候她和何进的利益还是一体的。
但何进想斩尽权宦的事情,性质就不一样了。
郭胜想的是,最后如果何太后压过何进,他什么都不用做小命反正也能保住。
但若何进压过了何太后,那他想保住自己的性命,就不是躺平就可以的。
至少得让何进认为他跟其他宦官都不一样,是宦官里头的自己人。
到时候宫里头挑头的宦官就剩他一个,他岂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所以他才甘冒奇险,为何进偷传何太后这边的消息。
他没想到的是,何太后狠起来,连自己的大兄都杀。
从知道何进的死讯之时他就知道自己想岔了,但他的心头仍旧存着侥幸。
他平时做了很多私通消息的事情。
类似何太后的家乡风味啊樱花树啊之类的事情,其实还有很多。
但这些事他都没太遮掩。
算起来都是能狡辩过去的小错。
他想的是用近乎明目张胆的小错,掩盖他隐藏极深的大错。
像太后已经看破盗匪之事,以及截留奏报这种事情,他自付做的极其隐秘。
参与其中的知情者当时就被他灭了口。
谁知道一来他想遮掩,何进却没那闲心为他打配合。
就像使人伪装盗匪那事。
他头天传消息,第二天何进就直接奏报盗贼消失了。
在那之后才去通知扮盗匪的人。
二来他虽然在三楼,别人却没跟他玩儿那么多弯弯绕绕。
直接在一楼就停住了。
他自作聪明的觉得,他都如此不遮掩了,遇到紧要的事情别人反而觉得他肯定会避嫌,所以肯定不是他做的。
看起来像我做的,反而不会是我做的,其实就是我做的,他在三楼。
何太后想的却是,得防着何进点,那宫内谁跟他最亲近?
郭胜!
所以你们最近盯着点他。
直接薄纱!
然后就现了他截留奏报的事情。
何太后震怒,何进居然敢想用兵谏逼宫逼迫自己?
想反了天了你。于是对何进真正起了杀心。
所以瞒着郭胜,直接安排人杀何进。
而因为太信任如果有事郭胜会派人通传,何进都没防备,所以轻松被嘎。
一切说来,其实也简单。
郭胜面若死灰的垂着头瘫了一会儿。
不觉间,他身下的地面已显湿痕。
但像他这么贪生怕死的人,终究不甘心这么就死。
瘫着瘫着他突然使劲儿挣扎起来,反剪着双手也要往何太后脚跟前凑。
甲士抓他抓得够紧,他根本挣扎不开,所以只好开始使劲儿往地上磕头。
胳臂反剪着被提溜着,磕头也磕不到地面。
他嘴里哭喊着:“太后,太后奴知错了,奴该死,奴该死。”
“还望太后顾念着奴这许多年忠心耿耿,顾念着奴这许多年的全力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