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北有广袤的草原,风吹草低见牛羊。
宋连云和沈沧便在草原上纵马。
「王爷,你的骑术可不如我好。」宋连云的骑术远胜过沈沧,沈沧没有一次能跑赢沈沧的。
「这麽喜欢骑马,晚上让你骑个够。」沈沧笑笑,伸手捻了捻宋连云的耳垂。
宋连云早就不会因为这点话就不好意思,他不但不害羞,还大大方方地应承下来:「好啊,晚上再给王爷见识见识我的骑术。」
夜幕低垂,漫漫星河。
篝火在草原上熊熊燃烧,火舌舔舐着夜空,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将沈沧和宋连云的身影映照得忽明忽暗。
狄族人热情好客,烤了羊肉牛肉招待他们,还拿出了马奶酒,请他们共饮。
「我能在塞北草原撑死。」宋连云吃得发饭晕。
「那便多动一动。」沈沧目光灼灼。
草原的夜晚格外宁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声和远处马群的嘶鸣声。
还有宋连云乱掉的心跳声。
沈沧把宋连云打横抱起,走进营帐。
营帐内,烛光摇曳,暖黄的光晕在四周晕染开来,勾勒出两人紧紧相连的身影。
沈沧被宋连云按在了柔软的毡毯上,自己也顺势继续坐着。
沈沧仰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期待与情欲,伸手抚上宋连云的腰:「阿云,别磨蹭了,给我。」
「知道了。」宋连云俯身吻住沈沧,像是要将积攒的所有热情都释放出来。
许是他们太过放肆,第二天还被狄族人调侃,不过倒是无人对他们两个人都是男人说什麽,只是目光戏谑。
宋连云当天就收拾行李落荒而逃。
这太热情了,他怕狄族人给他和沈沧送助兴的东西。
後来,他们又去了很多很多的地方,走遍了大启的山川湖海,等老了走不动了,就待在京城养老。
沈沐淮也有了孩子,这些孩子都喜欢找沈沧这个爷爷玩,大抵是没有被沈沧督促读书过,所以不知道沈沧的严厉之处。
对於宋连云,那更是崇拜得不了,年龄都不小了还一身好功夫,每天都能上蹿下跳的,还教他们武功,又不像宫里请的老师那般凶巴巴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宋连云和沈沧的身体渐渐不如从前,但他们对生活的热爱丝毫未减。
宋连云依旧会在庭院中舞剑,虽然动作没有年轻时那般敏捷,但一招一式中仍透着凌厉的气势。
沈沧还是喜欢逗宋连云,每次拉着宋连云跟他下棋,把宋连云给遛得晕头转向,放水了也没赢过一次。
冬天,京城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
宋连云和沈沧裹着斗篷,在廊檐下看了许久的雪。
「阿云,谢谢你陪我走到了人生暮年。」沈沧的腰背已然有些弯了,发丝也有了许多白。
宋连云转过头,看着沈沧:「该说谢谢的是我啊。」
给了他一个孤魂,一生一世一个家。
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覆住了庭院里的腊梅花,只闻其香,不见花色。
「算了,我们之间也别说什麽谢不谢了。」沈沧笑了笑,「只求来生,我还能遇到你。」
与所爱之人一生,总觉短暂,便期待生生世世。
宋连云微微颔首,目光紧紧锁住沈沧,他道:「你放心,我肯定把你给看牢了。」
寒风拂过,带着雪花的凛冽,他们静静地靠在一起,听着雪花簌簌飘落的声音。
开春之後,没多久宸王便薨了,大启举国哀悼。
沈沐淮带着妻儿,给沈沐淮送了终,宋连云作为沈沧的未亡人,沈沐淮想把宋连云接到宫里照顾,被宋连云拒绝了。
「除了我和他的家,我哪里都不去。」宋连云只想守着宸王府,守着玉衡堂。
宋连云独自留在了宸王府,每天就看看宸王府的一草一木,回忆回忆他跟沈沧的一点一滴。
後来,宋连云的身体每况愈下,他已经练不动剑,只能散散步。
又一年冬天,京城第一场雪落了下来,宋连云裹着沈沧曾经用过的斗篷,坐在廊檐下,静静的,坐了一天。
「王爷,你看,又下雪了。」宋连云轻声呢喃,一如往常和沈沧说话。
定南伯也走了。
沈沐淮又操办了一次葬礼,他把宋连云葬进了皇陵,和沈沧埋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