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书雪抬眼从後视镜里看到时季青侧着的脸,上面的红痕还没完全散去,依稀可以瞧见残留的五个指痕,火辣辣的。
他的脸自然是痛的,就跟她的心脏一样。
张书雪无能,她只是一个家庭主妇,对时氏集团此时遭遇的危机提供不上半点帮助,这才只能牺牲儿子的幸福。
顾家家大业大,但这女儿属实是刁钻刻薄,年纪不大脾气倒是大得很,怎麽能跟季青在一起呢。
她一路思索,沉吟片刻後还是出声劝导:「既然连顾家女儿都说要缓缓,那就缓缓吧,我看顾瑶迦也没有多想跟季青结婚。」
说话带着气,分贝不自觉拉高,咋咋呼呼的。
突然这麽一句,把车里闷头坐着的人吓了一跳。
包括开车的司机。
车子一记急刹,司机忙道歉:「实在是不好意思。」
直到车子开回时家,时卓成都没有回张书雪一句话。
时卓成闲时喜欢玩高尔夫,书房里有间小型暗房,里面有各式各样的高尔夫球杆丶球等等物品,挂满了整墙。
他掂量了下重量,拿下一根前段时间刚拿到货的球杆,久违地开了口:「这根还没用过,不知道手感怎麽样。」
见时卓成提溜着球杆从暗房里走出,张书雪「扑通」一声下跪,端着的表情再也绷不住了,两行眼泪簌簌从眼尾落下,很快在抹着精致妆容的脸上留下两道痕迹。
「你是要打死我儿子吗?不如连着我一并打了吧,他是我生的,要打死就一并打死算了。那该死的联姻难道就比我们儿子的命还重要?!」
张书雪瞄准径直上前攥住时卓成手里的杆,死命扯着,嘴里不停念叨。
白日里餐桌上言笑晏晏的人此刻狼狈不堪。
时季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後自暴自弃道:「妈,你先出去吧。」
他早就习惯了,习惯被不同的杆子挥打,习惯身上总是有难以痊愈的伤疤。
「你让我出去?出去了之後任他打死你吗?」张书雪全然不顾自己的狼狈模样,硬生生扯着时卓成手中的杆子跟他僵持着。
时卓成登时一把将人甩开,高尔夫球杆高高摆起,猛地一下砸在时季青的右臂上。
随着张书雪摔倒在地的一声闷哼,时季青整条右臂都在发麻,隔着西装也能感受到皮肤表层正有什麽东西要破土萌芽,越来越肿胀,逐渐没了知觉。
「她说要缓缓你也答应了?你们能缓,时家能缓?顾瑶迦喜欢你,你说什麽她就是什麽,如果不是你执意拒绝,她会这样说?」
又是猛地一下,这会落在後背。
时卓成心气不顺,重重地呼吸着,嘴里怒骂不止:「我早就说了让你跟那个野女人断乾净,你居然还为了她举办酒会?那是个有男朋友的人!你难不成要去当三?你看看你像什麽样!哪有我时家子孙半分的魄力!」
时季青沉默不语,耳边是张书雪哭得上下不通气的声音,继续任由时卓成往身上甩杆子。
後半夜,时季青拒绝张书雪来给他上药的请求。
他眼皮冷淡地耷着,叹了口气:「刚刚他推你的那一下,撞着了吧,你先去找阿姨处理下,我的自己来就行。」
「背上的你看不见。。。。。。」张书雪哭的劲还没缓过来,声音抽噎着,断断续续,「背着手也不好上药,还是我来——」
「习惯了。」时季青揭开新的一瓶碘伏,棉签沾进去,那一团白色的小小的棉花很快晕染上褐色,「我会处理。」
西装早已皱得不成样,待张书雪离开,时季青脱下最里面的衬衫扔在椅子上,白色的布料上,红色的血迹异常刺眼。
身上大多是红色的淤青,伤在内里,少部分地方破了口子,一时间分不清哪种更严重。
棉签给破了的口子消毒,脱下衬衫时,布料扯着伤口往外翻的皮肉,此时正有鲜血滑落,顺着手臂落下,滴在地毯上。
袒露的上半身劲瘦却拥有垒状肌肉,灯光直直照射而下,宽肩窄腰一览无馀,白皙的皮肤上有着不少的陈年旧伤,要属腰侧拿到横直的疤痕最为明显。
「嘶——」时季青倒吸一口凉气,白色的粉末牢固地扒在伤口上,那处隐隐泛痛。
白色绷带捆了一圈又一圈,草草结束後换上张书雪给他准备好的衣服。
提起车钥匙一言不发起身,驱车朝自己住所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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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瑶迦的私人住所在A市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商圈旁。
晚上的聚餐结束後,顾瑶迦在车库里找了辆自己能开的轿车,没有跑车那麽拉风,也不会让她暴露车技并不怎麽好的事实。
走前魏素梅问了她一句:「怎麽今天没开你最喜欢的那辆帕拉梅拉,改开宝马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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