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不能就此往最坏的方面想,但想想,就算最坏了又如何,他们跟着主子便是一荣俱荣易损及孙,就是刀山火海也要继续走下去。
不过,殿前大领事是谁的人吗?还真没看出来,能收买这么一位老好人一般的太监,想必身份不低。
而朝中,有机会有能力让离公公甘心卖命的,不外乎区区几个,会是谁?
“戏珠。”
品易上前一步,声音低缓:“娘娘……”
声音出口他才猛然惊觉太过轻了,想再应一声,帐内已经传来声响:“不用了。”
品易闻言,又慢慢的退回原位:还是不行吗?资历尚浅……
端木徳淑悄悄用衣袖擦擦眼,翻个身,闭上,可还是忍不住想:他凭什么喜欢我!她有什么资格喜欢我!
以前如此,现在还这样!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来喜欢她!她成什么了!
不过想想自己走投无路时做过的事,想想他伸出手的,不管有用没用,至少是有心了的。不禁不知道该气谁的把被子蒙过头顶!自己跟自己生闷气!
戏珠去了多久品易已经忘了,大殿内静悄悄的,房内的烛火出一声嗞响,品易才惊觉自己已经站了很久,腿都有些麻了。
品易悄声把烛心剪短,看着重柔和的光亮,慢慢的把灯罩盖上去,转身看眼垂下的床幔有一片银角没有压实,走过去想把床幔整理好,不经意间瞥见娘娘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不禁怔了一下。
下意识的掀起床幔,俯下身,为娘娘把被子拉下来,盖在娘娘颈项的位置,陡然收回手,急忙整理好床幔,悄然退回原位,平复刚刚一瞬突然纷乱的心神。
戏珠回来的时候端了一些水果给品易:“下去吃吧,辛苦你帮我守了半个晚上。”
品易立即后退一步,声音恭敬如常:“不敢当,是奴才应尽的本分。”
“哪有那么多规矩。”
把果盘塞入品易手里:“下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执岗。”
“多谢姑姑,品易告退……”
……
后宫的消息总是慢一些,主要是没人太关注外面的消息,宫里的一举一动可能有人在意,外面人的事情,全看心情。
但镇西王府这么大的事情,应为档次够,即便不打听也有人送到人的耳朵里。
“听说了吗?镇西王的母亲自杀了。”
“自杀!?为什么?”
小宫女拿着扫帚,不解的看向自己的小姐妹。
“听说是把家里一个丫头杀了,雷老夫人气不过才要自杀的。”
“不会吧,一个丫头和老夫人有什么直接关系?雷老夫人死了吗?”
“没死成,被救下来了,具体谁知道,可能是雷老夫人想让镇西王帮忙做什么事情,镇西王不合作,所以雷母以此要挟镇西王吧,毕竟镇西王家里还有一个闯祸的弟弟和一个远嫁的姐姐。”
“说起镇西王的姐姐,听说本来在京中有位未婚夫,但是因为镇西王的原因退婚了的,所以才嫁了那么远,生活也不太如意……”
小丫头急忙点点头,但因为什么忌讳莫深的没有说,说了会出事的,何况都这么多年了,再说谁现在还敢说主子们的是非:“喜欢雷老夫人没事……”
“对呀,镇西王府现在多风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
……
端木徳淑听完明珠的话,要笑不笑的放下画,神色可笑的看着明珠:“就这样明着闹自杀?”
明珠点点头:“奴婢派人打听过了,掉在自己院子里的树上,很多人都看见了。”
端木徳淑这样修养的人都想说一声:泥腿之家,难登大雅,堂堂镇西王母亲,竟然在自家闹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还嫌事情传的不够难听!
端木徳淑立即没了作画的心情,有心的人定然能打听出雷冥九刚拒了婚,雷老夫人今天就在自家自杀,为什么!又是想威胁谁!
虽然碍于他们如今的形式,明着不敢议论,背地里不定怎么笑死她加了,别家都唯恐成了别人眼里的笑话,他们家到好,上赶着往前送!
端木徳淑尤其或许会有人想到以往雷冥九为什么在家里被追着打,就心里一阵扭曲,简直了——
“娘娘……”
“叫我干什么!人家的家事!”
明珠立即缩回脖子,皇后娘娘被气的不轻,这雷母也是,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就是不能说,你也不能闹这样,一位品大员的娘亲,不敢说一举一动都又人注意着,但你闹自杀,别人不想看都难吧。
另一边的镇西王府内。
别人说的容易,她不应该自杀!不应该让全圣都看了笑话!可也不看看她为什么自杀!她何止想自杀!她现在就想死了,免得被这个不孝子气死!
不是你们的儿子!你们不知道努力帮他!她倒霉修了这么一个不省心的东西!她就想把他搬回正规又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