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干涩的喉咙一直淌进胃里暖融融的舒适感到现在依旧很清晰。
他垂着长睫,收拾东西的度逐渐慢下来。
最后擦干水渍,他将厨纸扔进垃圾桶,回房前先去了一趟浴室,面无表情将角落的睡衣捡起来,转手扔进了洗衣机。
从家到公司车程不长,他定了两点的闹钟,拉上床帘,在光线的昏暗的房间上床躺下。
因为噩梦损耗的睡意汹涌袭来,他将半边脸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很快进入梦乡。
挂钟显示的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透过床帘缝隙钻进的阳光在地上缓慢爬行变换角度。
在距离两点整尚有两分钟时,床上的人朦胧睁开了眼睛。
似乎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撑着床面坐起来,看了眼身侧空荡荡的位置,又开始茫然环顾四周。
。。。。。。怎么没有呢?
他微微蹙眉,掀开被子下床,光着脚走出房间,从客房找到客厅,又从客厅找到厨房。
一直没有找到想找的人,他垂着手臂孤零零站在客厅,光影将他的身形勾勒得单薄脆弱。
下一秒,他掉头匆匆回到房间,捧起手机关掉了不知道是在提醒什么的闹钟,蹲在床边,拨通那串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第12章
贺楚洲上午去了一趟已经动工的项目地皮视察进度,中午又被一个碰巧遇上的合作伙伴拉着吃了顿臭长的午饭。
宝贵的午休时间被直接无价值消耗。
下午直接赶到公司,云迹抱着一摞文件袋匆匆往资料室走,路过时看见他,语飞快撂下一句“昨天签收了份你的闪送快递放你办公室了自己去看”
。
直到人影消失脚步都没停顿一下。
贺楚洲早习惯了云迹这风风火火的性子,问过前台昨天和今天的访客名单之后,转身去了办公室。
快递被放在办公桌上很显然的地方,不大的纸盒,上面贴着的快递单被撕了一半,签着云迹的名字。
贺楚洲确信自己没有网购,就算购了也不会把地址填在公司。
估计又是哪家合作过的技术公司寄来的新品。
他绕回椅子上坐下,从抽屉里翻出一只体量小巧的美工刀划开层叠缠绕的胶带,打开纸盒。
里面装着一个纸盒。
贺楚洲将小一号的纸盒拿出来,大的放到一边,继续拆开。
里面还有一个纸盒。
贺楚洲:“……”
这算什么,谁给他寄了个套娃盒?
他捡起最外层的纸盒查看信息,寄件人是位顾姓陌生人,电话号码也不眼熟,除此之外,还有一排加粗小字:
【贵重物品!请拿轻放。】
应该不是套娃。
贺楚洲叹了口气,继续拆。
一盒又一盒,拆到最后纸盒变成白色,打开,里面是满满一盒泡沫小球。
他伸手掏了一把,食指勾出来一只白玉手串。
他恍然。
恢复记忆的人想要划清界限,物归原主的步骤当然不能少。
只是至于寄个快递都要摆他一道?
小气鬼还真是。
啼笑皆非地将盒子叠回去扔到办公桌旁边,他把手串暂时收进抽屉,开机准备处理今天没来得及查收的邮件。
敲门声急促地响了三声,云迹火急火燎推门进来:“表哥,有个要紧事。”
贺楚洲正在敲字回邮件,没抬头:“什么要紧事?”
云迹:“张先生不是去国外了么,业内几家新兴公司知道地皮还没被买走,私底下联系了张先生助理,看样子是想暗渡陈仓,趁我们和裴氏不注意拿下那块地。”
贺楚洲扶了下压在鼻梁的眼镜,抬头:“新兴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