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白笑完,又想到,“殿下的名字不就是灵渊?”
赵潜试图转移话题:“我名潜,字灵渊。”
凝白笑嘻嘻了然:“号灵渊居士嘛!”
说完,又笑了起来。
看着太子被她笑得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窘迫,凝白忽然有个蔫坏主意。
她把这本灵渊居士的文集放下,赵潜便以为她终于笑够了,刚要开口,她水盈盈的眸望过来,娇滴滴唤:“灵渊哥哥!”
凝白唤完,就看着太子陡然变了脸色,俨然全无招架之力。
她变本加厉:“灵渊哥哥,你怎么啦?”
赵潜头皮麻,想让她别喊了,她却一直说:“灵渊哥哥,你是不是不舒服呀?灵渊哥哥?你理理我嘛?灵渊哥哥你听不听得到哇?”
听得到,没哪里不舒服。赵潜霍然看向她。
凝白正喊得欢,突然就对上太子警告的目光。只是不同于从前警告拔她舌头的冷酷无情。克制而灼重,沉沉黯。
凝白一瞬闭嘴,下意识就想装无辜跑路,只是突然间,她又想到,这是个好机会。
赵潜眼睁睁看着她慢慢红了脸,目光躲闪,而后慌张地说:“不早了,殿下,我就先回去了。”
含羞带怯,衣袂轻扬,翩翩无踪。
烛火昏黄,赵潜脑子是混乱的理智,她方才是觉察到了什么是吗?是害羞跑走是吗?
那道看不见的窗户纸突然就被摆到了明面上,赵潜甚至想追上去直接戳破。
他闭了闭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最起码,要等到蔺齐传消息来。
翌日,一整日,凝白没有来昭明殿。
烛火昏黄,夜色深沉。文集斜斜放在诗经上面,赵潜信手翻开,却一个字都没有看。
只心情愉悦地想,现在看来,他要比学习重要了。
凝白把握着时间,不能太快也不能太迟,若无其事地去昭明殿。
一进去,她就感到不容忽视的目光直直投来。她佯装没感觉到,四下摸摸瞧瞧,收拾完这里收拾那里,没事找事干,还不忘露出一副全身心搭在这座宫殿、或者说搭在这座宫殿主人身上的浑然认真。
那道目光就紧跟着她,也不出声。
再找不到什么事干,凝白去到窗前,把有些蔫的红梅取下,噔噔噔出去了。
等到从三喜那里折取望春花回来,存在感极强的目光第一时间紧投过来,凝白觉得要是再装看不到,太子可能会直接到她面前,好让她看见他。
她就把望春花放进琉璃窗前的花樽里,又把窗户推开,回身的一瞬,被近在咫尺的太子吓了一跳。
她又慢慢红了脸,控制不住似的,垂下眸瞧这里瞧那里,想溜到一边去、起码离他远一点。同时,她还弱弱地、却又竭力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殿下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吓了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