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远一看就是刚从床爬起连忙套上朝服就跑了过来,后脑勺的头丝都留了一律在外面没塞进官帽里。
杨伯仲:“……”
“温大人未免有些散漫了,虽然陛下不在,但好歹也是朝会。”
站在杨伯仲身边那人阴阳怪气道。
朝上登时哄堂大笑。
温子远顿时涨红了脸。
“行了。”
耶律哈格把撑着下巴的手放下来,脸上映下一道红印子,他揉了揉颈骨,“查查人怎么死的吧。”
叛贼让京城的朝官死了近乎六成,许多官府衙门都没了,以至于大事小事都往朝上涌,涌也就罢了,这群人往日只会指手画脚,没干过正事儿,如今担子落回肩上,除了吵架和斗气,根本商量不出个所以然来。
耶律哈格在心里骂了元彻一百遍,自己出去玩了,这种烂活儿就跟着年迈老师父。
温子远瞧自己刚来就下了朝,心里很是愧疚,追着耶律哈格连忙点头哈腰地道歉。
耶律哈格看笑了,胳膊肘捅了捅耶律录。
“不是你的问题。”
耶律录和声道,“你信不信若是陛下在,早就在他们私下交谈第一句话的时候就让他们滚了。”
温子远虽没有正面和元彻打过交道,但他仔细一思考元彻的行事做法,慎重地一点头:“我坚信。”
“你俩年轻人出去玩吧,老头子我去补点瞌睡。”
耶律哈格打了个冗长的哈欠。
出宫路上人群两两三三一堆,耶律录和温子远并肩走在其中,而就在这个时候,耶律录停下了脚步,侧头叫住了他。
“子远。”
“怎么啦?”
温子远也侧头,和他对视。
耶律录顿了顿,仿佛有些顾虑,最后还是问道:“昨晚分开后,你是什么时候回家的?”
话音刚落,温子远轻松的表情忽然僵住,上扬的嘴角扯平,右脚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问这个做什么?”
***
沈之屿自知不宜久离礼王府,打算今日夜里就回去。
但他还是想要忙里偷会儿闲,木屋小院虽然不大,却一看就知道它的主人非常懂得过日子,种满了应季的花草,还特地放着一把藤椅,沈之屿走过去,坐在藤椅上放松身体,深呼吸了一口。
他闻到了花香,阳光,泥土的香气,还有一股属于元彻独有的气息也是可以让他在这一世放下防备安然深睡的气息。
一旦去了礼王府,就有段时间会闻不到了,沈之屿觉得有些可惜,只好在这最后的时候尽可能地贪婪一下。
吵了架,整个下午,元彻一直没有搭理他。
鬼戎精兵们各个早就将眼长尖了,对待这种事情,选择低头不看不插嘴。
黄昏时分,魏喜收好了卓陀送来的药包,去到藤椅旁摇醒不知何时睡着的沈之屿:“大人,可以出了。”
沈之屿睁开眼,视线模糊,好一会儿才清晰,他撑起来揉了揉眼睛,脑袋里盘旋回去之后该找什么借口或者别找借口了,赵阔也不是愚笨之人,过分掩盖反而会适得其反,相处这么久,他不信一点端倪他都没有看出来。
想完这个,他又环视一圈,没有看见元彻的身影。
有些失望,他轻声道:“走吧。”
有位鬼戎兵见状立马跑去打小报告,“主子,丞相大人要走了。”
元彻没走远,就蹲在后院祸害花花草草,听见这话,嗖地一下站起来。
沈之屿出门还没到两步,元彻就叫住了他。
元彻头顶还沾着一片叶子:“把他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