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屿沉声道,“但齐王的大致方向,八九就是这些了。”
……
闲下来的日子飞,转眼就是一月,
礼国的百姓骨子到底里是带着惰性的,不然也不可能被两言三语就扭了思维,继而振奋士气的话,光是说说可不行,还得趁着热血没凉立即行动起来。
这大半个月来,元彻军务和民政两头跑,沈之屿之前好歹和元彻对立,不宜露面,只能在身后帮元彻出谋划策。
礼国开了土,开的那部分土怎么划分户籍,怎么收税,怎么保护农耕不会被有心之人侵犯吞并,这些看似简单,但若要细细规划起来不乱套,相当麻烦。
一日,元彻白天里忙得脚不沾地,终于在月挂中天时赶了回来,轻手轻脚推开房门一看,沈之屿虽然已经换了寝衣斜靠在塌上,但还点着灯,握笔俯在小案台上。
“别弄了,休息会儿吧。”
元彻走过去抽出他的笔,放在一边。
思维被打断,沈之屿有些恼,刚想呵斥人不要胡闹,一个脑袋就落下来埋在他的大腿上元彻直接横躺上了榻,指着自己的脑门,闷闷的声音从底下传来:“疼死了,帮朕按一按吧。”
“这种事情去叫侍女。”
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替他解了髻轻轻按压,“怎么累成这样?”
元彻就像是一头正在顺毛的狼,闭着眼睛从喉咙口嗯嗯啊啊了几声,还自己调整姿势让沈之屿的指腹按去对处。
“你不也是。”
舒服够了,元彻才重新支起脑袋来,看着小案上的东西,“不是说《礼律》的初稿已经定下来……嗯?这是什么?”
宣纸上不是新开土地管理的律法,而是一些弯弯绕绕的图案,好几处分明已经写完了,却被狠狠划掉。
沈之屿也确实觉得困了,揉了揉眼睛,道:“孔衍秋不止一次说我背叛了齐王,但我对这段记忆一点印象都没有,正在试着能不能推出一些线头来,你还记得些吗?”
元彻摇摇头。
沈之屿也真没打算从元彻嘴里知道点什么,他那时这么小,又是外族质子,肯定不会参与皇族争斗:“无碍,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先睡觉吧。”
紧赶在一月底前,沈之屿完成了《礼律》的最终成稿,并叫人抄写出百份,张贴放在大街小巷。
自此,礼国终于慢慢走上正轨,呈现的也不再是颓靡奢华,而是一片欣欣向荣之态。
元彻听说后,大喜过望,连忙丢下军务从郊外往回赶。
从城门到城中,一路上,老远都能看见陛下骑着狼的洒脱身影。
“近日没别的事儿了吧,给自己放几天假呗,朕最近现一处温泉,已经找人试过了,水温刚刚好。”
元彻“啪”
地推开门,脚还没来得及迈进去,一连串话先吐了出来,“别一天关着了,出来活动活动,快让小喜子收拾东西咱们泡温泉去。”
“……”
没有回答。
“沈之屿?”
元彻在东西厢房挨个探脑袋去看。
“丞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