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肩上搭着一件白袍,长时间伏案让他的眼睛和肩颈都有些酸疼,一时间,竟不知道先去揉哪儿。
正思虑着,一双手就落在了肩上,轻轻按压。
“朕都记住了,放心就是。”
元彻不愧是狼背上出身的帝王,对力道的掌控极好,该轻的地方轻,该重的地方重,“不过牛以庸这人……朕说句实话,他有时候挺不靠谱的。”
沈之屿就像一只正被顺毛的猫,完全放松了身体,听他这话,轻轻掀起眼皮:“唔,左边点……不靠谱?”
元彻:“就上次在九鸢楼。”
……
当日从九鸢楼撤离时,元彻早就忘了还有个“舍己为人”
的牛以庸被当作“嫖客”
押在楼下大堂,还是沈之屿问了一句“你们是找的什么借口来的?”
,元彻才猛地想起,连忙叫人把牛以庸放出来,。
元彻难得愧疚一次,下楼时还在盘算着要不赏牛以庸点银子,反正自己现在不差钱。
却没想到牛以庸刚被放出来,就冲着一旁穿着白衣的小倌跑去:“呜呜呜呜丞相大人下官终于见到你了,你可要为下官做主啊!”
元彻:“……”
被元彻挡住的沈之屿:“?”
这事儿还得归咎于牛以庸只远远记住了一个好看的、白色的背影,而沈之屿在中了熏香之后恰好换了身衣裳。
再恰好,这个小倌也穿的白色。
四周空气忽然安静,牛以庸后知后觉地察觉出不对。抬头一看,小倌正眉目含情男不男女不女地看向他,兰花指指尖一点他的胸口:“哎油~大人,人家叫翠翠啦。”
“轰!”
朝廷新贵牛大人,原地吓成了石像。
……
沈之屿想起来了,笑了笑:“无碍,正事能靠得住便好。”
门外传来求见声,沈之屿放松的身体一紧,元彻会意,撤开手后退一步。
推门进来的竟是两位“王章”
。
被拖拽在地上的王章形容枯槁,喉咙里只能出啊啊声,是被毒哑了。
另一位则躁动许多,原地转了一圈,道:“陛下,大人,瞧瞧像不像?”
开口竟是兀颜的声音。
院子外,乍一看还站着许多当初跟着王章的“家兵”
,但仔细瞧后,各个腰背挺直,步子下盘稳当,和军中人无异。
易容术。
这群人全是鬼戎精兵。
不管这一次是否回去,杨伯仲的戒心定然在了,所以除去冠冕堂皇的借口,元彻还要求必须有人陪同沈之屿,于是,便有了眼前这一幕偷梁换柱。
至于借口,就说行动的时候撞见了官兵,毒人都被杀了,他们害怕被抓住,被迫撤退。
沈之屿起身走出来,看着王章本人负手一笑:“大人勿急,我们待会儿就送你回去。”
王章嘴里出嘶嘶的声音,像是在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