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小孩?快扶起来啊,这可是会被踩死的!”
“别挤别挤娘的,挤个屁啊!”
声音很杂,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偶尔有一两位比较冷静的人在其中,却因为声音太小,根本不起作用,强行被大众带着走。
耶律录挤进人群,挨了不知从何方打来的几个拳头,他弯腰抱起摔倒的小孩,现竟然就是之前那位小女孩,女孩得了救,抱着他的脖子哇哇大哭起来,孩童特有的尖锐哭声为这场面再次添了一把火。
这些人杀不得,不仅仅因为他们是普通百姓,还有万一将毒人的血大范围撒了出来,只会让眼下的局面雪上加霜。
鬼戎军筑建的人墙被挤得扭曲,往外凸起,眼见就要被破开
“别干愣着!”
耶律哈格在远处扯着脖子吼道,“把狼群喊来!”
耶律录被点醒,当即摸出哨子吹响!
野兽的奔跑声由远及近,它们由一头巨大的灰狼领着,快如闪电,眨眼间已至眼前,不用人示意,便分散开立在鬼戎军身后,前半身下压,喉咙里的低吼不断,形成第二道坚固的墙。
人们对狼群有着本能的恐惧,连忙后退。
耶律录不知道该把小女孩放去哪儿,这么小一只,手边没有信得过的人,放地上一会儿就不见了,只好抱着她一起翻身骑在灰狼的背上,灰狼掉头登上一个屋檐高处,路途中,耶律录随手抽出一位鬼戎兵腰上的刀,一刀劈在铁栏杆上!
“铛!”
钢铁与钢铁撞击,整耳欲聋的声音终于将局面给震慑住,耶律录的手臂顿时麻了大半。
这是一副非常滑稽的场面,人们捂着耳朵蹲下,等不适消散后,本能地抬头去寻找声音的来源,而这来源,是一位抱着女孩的将军,他被挤得蓬头垢面,脸上带着灰,声音已经嘶了:“鬼戎军听令!将所有出现的红疹、流血、攻击情况的人全部看管起来,除此之外,凡是接触到血的人也要单独看管!”
一位鬼戎兵上前准备接过耶律录手中的女孩,耶律录却按住了他的肩膀,飞快说道:“你现在立马去告诉陛下,城内有毒人!”
鬼戎兵领命离开,地下的百姓配合检查,有军队和狼群镇场,哪怕有几位已经失控的毒人,也在攻击人之前控制了下来。
耶律录总算松下一口气。
但这口气还没能完全沉下去,另外两个问题又浮了上来:
分开看管只能止住散播,这里已经被感染的人近乎三成,经过方才那一通闹腾,潜伏的毒人更是难以估量,这病放任不管的话是会死人的,现下没有解药,这该怎么办?
温子远……他人在哪儿?
战争没有结束,它才刚刚开始。
耶律录骑着灰狼回到地上,将小女孩还回她母亲手中,顺势往旁望了一眼,看见方才给他拍胸脯保证少年竟然在被看管的毒人之列原来他在现自己不对劲后才放下了女孩。
“去问一问卓陀,解药的进度如何了?”
耶律录摁着眉心,运气不好喝凉水都塞牙,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不知何事才能有个头,对亲卫说道,“没有解药哪怕给点缓解的药物也好。”
“是!”
亲卫刚转身,就在这时,一位传信兵慌张地迎面跑过来,和亲卫撞上个满怀,军中之人庄重严肃,很少会出现这样的失误,不过倒是给现下紧张的氛围缓冲出一些哄笑。
“小兄弟,你怕还没正式入军吧?”
耶律哈格笑嘻嘻地把人提起来,正要打趣,面色一愣。
这是元彻的传信兵。
刚才被派出去的鬼戎兵也跟着回来了,一看就是在半路上碰上了这位传信兵,出了岔子,话没带到,无功而返。
“将军!”
传信兵跪地道,“城门外出事了!”
京郊关押的毒人虽被“盗匪”
放出,但消息及时,耶律录也立马派了一批兵去支援京郊镇压毒人,比起谋逆,其实这件事不算什么大事,本该止步于此了,毕竟失误的原因是人手不够和弄错了敌人的目的,而非实力不行。
可竟然又出事?
还能出什么事?
耶律录心跳徒然快了几拍:“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