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元彻一愣,现了这句话中的微怒,立马老实。
沈之屿看着他又翘回去的头,在心里叹了口气,抬手替他整理了:“乖,要听话。”
头和他主人一个德行,沈之屿一出马就不乱蹦了,元彻:“好。”
亲卫动作飞,不一会儿人就将人带回,牛以庸按规矩叩拜之后,接到了鬼戎亲卫递来的折子,打开一看,上面写满了弹劾他的话语。
沈之屿没急着话,看样子是要将这个开头推给他。
牛以庸心里飞盘旋着,心知第一句话至关重要,怎么说直接决定自己的立场和后续展,他这位置还没蹲满两个时辰,沈之屿定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既然不是兴师问罪,那就别的事。
别的事……沈之屿在这个节骨眼找他能有什么事?之前生过哪些事能连系上这件事?
牛以庸灵光一闪,拱手道:“下官定不负大人所托。”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领了命再说。
沈之屿一笑这人油滑得很:“还记得去年温府里我问你的话吗?”
牛以庸当然记得,那晚多亏了他好好回味了那些问题,才有了今日。
“下官记得。”
“不止是要你记得字句。”
沈之屿道,“我为什么会问那些,为什么满意你的回答,以及给你留了哪些漏洞让你现是我在幕后,知道吗?”
牛以庸点头,一一简略答了。
沈之屿还算满意他的回答:“那好,现下百废待兴,你刚入朝堂,短期内不宜有大动作,当下不需要你做别的,以这些想法为主要核心,拟一本册子出来,你若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也可一并加进去,半月之内完成雏形,送来我府上。”
选官制的变革!
这册子一旦完工,那就是横在官吏上任的关键,一问一答之间尽显人心和实力,甚至能代替以往子承父业。
其中最可怕也最关键的是,从今往后,谁上任谁下任,并不是人和权说了算,而是白纸黑字,被空降冒名顶替者伸冤也方便许多,彻底改从古至今的理念,扼杀了拉帮结派。
不说十成十地塞选出良吏,至少那些胸无半点墨水和纨绔之辈会被拦在外面。
牛以庸心里当然是高兴的,这证明以他为代表的寒门子弟能出现在朝堂上,并不是一种时运国乱后出现的政治变态(注2),而是一个开始。
可……自古以来,变法者不会有好下场,变法能成功的也寥寥无几。
商君强秦,结局却车裂惨死,介甫三次拜相罢相,最后孤身离去,牛以庸难免有些忧心:“大人,这事儿下官本不该参言,可事关甚广,下官斗胆,这会不会太直接了些,引起朝堂动荡。”
“你的问题合理,思虑也很对。”
沈之屿听他这样问,就知道他是对此事上心了,先夸奖了一番,继而道,“但册子并非一朝一夕便能落实,落实后,从京城至地方,道道下去会面临多少关卡,能不能到位,这都是问题,没能想的那么容易。”
既然沈之屿这样说,牛以庸也放下心来,起身告退。
鬼戎兵亲自护送牛以庸回了家,时间紧迫,他辞了朋友的恭贺宴,转身投进书房,取出宣纸平摊在案台上,回想着当日对话,毛笔刚浸上墨,还没落下第一笔,下一刻,毛笔骤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