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公子,麻烦你先去西门那边放把火,引开巡夜的守卫。」
卢湛接过来顺手打开闻了一下,立马乾呕:「这什麽玩意?」
云英没想到他动作这麽快,笑道:「解酒的东西,你给大人闻一闻,把他叫起来,赶紧来元昊这儿捉贼拿赃。」
「拿什麽赃?」他想了想,总算聪明了一回,「哦,你们把真刘旭放到元昊那儿了?」
云英笑着夸道:「卢公子好聪明。」
卢湛挠挠头,他真是很少从她这嘴里捞着句好话,一时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去了。」
「等等。」云英叫住他,「你告诉大人,平哥这易容的法子是秘密,刘旭纵是认了杀人的罪,也不会承认酒宴上的那个人不是他。」
「为什麽?」
远处传来声响,云英探头出去看了看,抿唇道:「你就这麽告诉大人,他会明白的。」
「你自己跟他说啊。」卢湛忽地一顿,今夜他换了张脸,就好似换了个头一样,神清目明,」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
「当然不是!」
云英心下腹诽这家伙怎麽突然脑子灵光了,脸上面不改色道:「大人还有那麽多事要应付,你们就两个人,我当然得自己找地方先躲起来,万一被人发现,会怀疑大人的。」
卢湛点点头:「这倒是。」
街对面那队巡卫提着酒壶晃晃悠悠地过来,两人相视一眼,钻入巷中,分道而去。
东墙脚下,一条漆黑发臭的水渠通往城外。
江州多雨,郢州城又在山谷间,地势低洼易涝,城中原修有数条排水沟渠,元昊率军入城以来,大半已经堵塞。
这条退路是他们苦苦摸排许久才找到的,东墙这条渠看似积满泥污,水面下其实是勉强是通的,若於世忠没找上她,她大概便会找机会从这儿潜进来。
西面赤焰四起,浓烟漫天,远处响起了军鼓,人声沸沸。
宋平见云英回来,才放下心,两人在巷口探身又等了会儿,不见陆三踪影。
「我们先出去。」
「再等会儿,万一……」
宋平打断她:「元昊已死,刘旭要麽被问罪,要麽明日便要启程去益州,陆三他会找到办法混出来的。再不济,你还可以去找那裴大人讨人。」
云英想了想:「行。」
她回身站到水渠边,凝望片刻:「平哥,你看这儿,像不像当初你带我出城的那条水路。」
宋平笑道:「你那回险些呛死了。」
云英亦跟着笑了笑:「但那是我们唯一的生路,这次也会是的。」
宋平微征,见云英从发间取下只簪子捏在手心,深吸一口气,纵身跳进水中。
云泥殊途,这也是他们唯一的路。
第六十一章孑然一身
裴晏睁开眼,神思模糊,似漂浮在空中。
天地如水墨,黑云压城,唯道道白光在云层间炸开,勾出些许光亮。他摊开手,细雨如银针下坠,却穿掌而过。
高墙深宅里,锦衣的少年跌跌撞撞地穿径而过,一脚绊在石阶上,素白衣衫如勾上墨边,渐渐向全身化开。
小院门前守着两个侍从,见少年冲过来,急忙拦下。
三人在雨中嘶吼拉扯,他却什麽都听不见,耳畔只有头顶滚滚惊雷,如水中地动般瓮声作响。
但他知道他们在说什麽,此情此景,他已看过无数遍。
他跟着他们的唇形,默默地复述。
「公子,不能进去。」
「公子请回。」
少年红了眼,从腰间拔出匕首。
「滚,不然我杀了你们!」
少年握着刀,想倚仗胸中勇气,但他知道那不值一提,他能倚仗的只有这身锦衣。
血溅三尺,将天地染色,随着大雨冲刷,红丝蜿蜒,引他向前。
云间白闪映亮妇人的脸,薄衣掩不住腹中情孽。
一双双手追上来,将他拖向远处。
十指如枯笔,那玄衣男子就踏着这长长的血痕而入,将他关在外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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