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快来人,人呢!”
“去请太医!要木太医!”
安抚仆从听见自家公子声嘶力竭的喊叫,惶惶跑了进来,得了吩咐又赶忙跑出去。
这连番动静很快就惊动了安子晏他娘,于是遣人通知大司马府,询问许长安昏过去缘由,教训口没遮拦的安子晏,准备赔礼说辞等等等,整个尚书府很快就陷入了兵荒马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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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长安盯着头顶翠账上的刺绣纹路,心里充满了不可言说的荒谬。
距离他昏迷醒来,过了快两个时辰了。
他被亲兄长接回了府,现在正躺在自己的卧房里。
卧房门紧闭着,楚玉不知道哪里去了,夕阳余晖透过镂空花纹的窗户,照进空荡荡的室内,显得寥落又萧瑟。
帷帐撩了上去,被拘束住的视野登时变地开阔不少。许长安一动不动地躺着,从他的视角余光望过去,刚好可以看见不远处,小榻上放的那只青碧色琉璃浅口缸。
缸内,有粒被清水浸泡地乌黑油亮的种子。
——那是他的小侄子。
听闻他因知晓男人与男人可以生子而昏迷后,他温柔善解人意的大嫂着人送来的。
说是让小侄子陪着叔叔。
说实话,许长安并没有因此觉得受到安慰。相反,他更惆怅了。
他有点不敢想。
万一嫁给薛云深,岂不是也要生出一枚种子来?!
许长安连忙打断了这种恐怖的念头,他幽幽地出了口气:“唉。”
就在他在这感叹往事如风人生似狗的时候,他爹进来了。
许慎来倒也没做别的什么“火上浇油”
“伤口撒盐”
之类的事情。
只是来通知许长安一个消息。
“什么?”
许长安腾地翻身坐了起来,“让我去蓬颓漠?”
蓬颓漠,位于大周朝疆域内最偏远的西北方,传闻那里一片荒芜,黄沙漫天,是鼎鼎大名有去无回的鬼门关。
“到了该去那里的时间了。”
许慎道,“离你十八岁还有六个月,现在出发,刚好赶得及。”
“这几日便启程,走江北道,去临岐,顺便探望道宣的长姊长平,而后过万重山,去芜城见你三叔,最后出塞雁门,往西北直走半月,即是蓬颓漠了。”
许慎将一份保存良好的羊皮地图交于许长安:“那是我们的老家,长安。唯有回到故地,你才能开花成年,皇城内的气候最多能使仙人球发芽,想要开花,必须去蓬颓漠。”
“那我不开花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