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你!」
谭芷汀笑道:「没由来的,说信我什麽?这个严修业是不是让我夫君受委屈了,看我怎麽收拾他!」
韩耕耘放开了谭芷汀,望着他如桃李娇艳的脸庞,若非有旁人在,真想好好亲一亲她的脸。
一旁的刘潭下马,频频摇头,叉腰长叹一口气,「伯牛,舍剑救你的可是我,你怎麽不抱抱我?」他朝韩耕耘张开双手,「来,学兄,多日未见,咱们师兄弟也增进一下感情。」
韩耕耘向刘潭抱拳,「谢谢桃深相救。」
刘潭嘻嘻一笑,「就这样?我看小李鹅你还是不要出手了,赢了伯牛也不会好好谢你的。」
李鹅的手已放在腰後的刀上,黑眸平视前方,甚为敷衍地「嗯」了一声,仿佛只是为了应付刘潭,而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黄氏与裴陧身上。
李鹅问:「韩大人,你是先要抓黄氏,还是这个用刀砍你的人?」
刘潭走上前,指了指裴陧,「他留给我。小李鹅,你去抓黄夫人!」
「好!」李鹅话音刚落,刀已被拇指从刀鞘中推出一截,他径直朝着黄氏走过去。
裴陧皱眉望了一眼谭芷汀,眼神如同食人的枭獍般阴狠,转瞬又化为和煦春风,手上丢了树枝,抱拳向她作揖,「谭娘子,既然你来了,我们便不打了。家主的差事我没有完成,还请你回去禀报家主,让他饶我一命。」
谭芷汀目光淡淡,挽住韩耕耘的手臂,将头依在他臂上,「你在说什麽,我听不明白。你刚才好像要砍我夫君的手,是不是?」
裴陧倒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又对韩耕耘行礼,「韩兄,刚才多有冒犯,还请你大人大量,替我在谭娘子面前说句好话。」
被裴陧这麽一说,韩耕耘倒是愣了一下,转念一想,绝不能就此放过他,留着他终究是个祸害,「裴都尉,解决此事的方法很简单。」
裴陧皱眉,「哦?韩兄有什麽想说的?」
韩耕耘问:「你管用右手吧。」
裴陧点头,「如何?」
韩耕耘冷冷道:「那麽请裴都尉自断右手的经脉,以此消除我们之间的误会。」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全都呆愣住。
谭芷汀仰头看向韩耕耘,微微发怔,想说什麽,却终是没有开口。
刘潭回过身,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他,「学兄,你这是转性子了?」
韩耕耘不理睬刘潭,只是直视裴陧,「如何?」
裴陧又看一眼谭芷汀,那一眼中多少有着期望。
谭芷汀低头想了想,抬头,目光异常坚定,「听我夫君的。」
裴陧有一瞬失神,自嘲一笑,恢复了平静神态,朝李鹅走了过去,「小兄弟,借你刀一用!」
李鹅抽出刀,交给了裴陧。
黄氏接趁机想溜,却被李鹅封住去路。
裴陧在某些事上是个真正的小人,但在杀伐之事上却是个十足的勇者。他左手持刀,右手曲起,怒睁着双眼,在自己手腕上分外利落地一剌,鲜血飞溅,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如此一来,他这个武将的半身武学都付之了流水。
裴陧如何能不恨,他的一双黑眸紧紧盯着韩耕耘,任凭眸底燃起滔天的怒火,在谭芷汀面前,他仍旧是一声都不吭。
裴陧退到一边,试着扭动右手,却有更多的血流淌到地上,很快,他的脚下积聚了一摊殷红的鲜血,他失神望着,慢慢放下袖子,用左手甩出李鹅的刀。
李鹅单手接刀,又将苗刀插入背後的刀鞘。
谭芷汀从怀中取出帕子,丢给了裴陧,「包扎一下伤口吧,别死了。」
那帕子在空中飘了一段距离,朝着那滩血水坠去,裴陧朝着半空茫然一抓,没有抓住,眼见着一方锦帕染满鲜血。他躬身捡起,没有包扎伤口,只是藏在袖中,低头小声道:「谢谢谭娘子。」
李鹅与黄氏两条人影在空中不断想接分开,李鹅没有用刀,因为黄氏看起来已是强弩之末。
裴陧的目光一直黏在韩耕耘身上,突然道:「韩兄,你劝你得空去拜见家主,哪有成了亲的姑爷不去见岳父的道理。」
韩耕耘沉目,「我会的。」
裴陧脸上挂着惨白的笑,留太多的血令他失了血色,又道:「向来听说韩兄喜欢查案,若是有兴趣,可查一查惊天之乱,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