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川庆德没有说话,他将自己深邃的目光放到了山下那一排排士兵上去,即使如此远,也可以感受到四万大军形成的气势。
如果我有四万大军,我就可以横扫天下,黑川庆德的手握了起来。如果我有四千军队,我也可以浑水摸鱼,获得一国一城。
可惜,现在只有几个派得上用途的人而已。
二人经过长时间的跋涉,都已经疲劳不堪,于是吃了点东西,就在树下睡一觉,以养体力,而马也吃着草而休息。
等二人睡醒,太阳已经快要西下,就在着个时候,天空忽然电闪雷呜,黑云密布,狂风大作。不一会儿,刚才还大亮的天空,现在竟然乌黑如夜,而大雨的声音,更是哗啦哗啦,睁眼,看不到百米外的景色。
按捺再受雷电惊吓的马,易木良次连眼镜都睁不开,他大声的说:“主公,大雨甚急,我们避一避吧!”
“诚一郎,你看!”
黑川庆德突然指这下面说。
一个闪电打过,易木良次随着黑川庆德的眼光而看去,突然之间目瞪口呆。
一队骑兵,正从山那边直扑下去,如黑暗的洪流!而骑兵的方向,就是桶狭间!易木良次好象自己身在梦中,这明显是信长的部队,带着锋利的杀势而冲向了今川军。但是,若非这种天候,不论如何偃旗息鼓,信长的三千馀骑,仍不免被今川军现。
如今,似有天助,全军得以迅扑杀。
三千将士冲下野草丛生的山崖。冲锋声震撼了山谷,也压过了雷鸣和豪雨声。今川的本营中,这时正在吃晚饭。织由军从四周草木中冲出,使全营陷入难以形容的大混乱。
即使在山上观战,还是可以立刻觉察今川军的混乱!
雷雨稍息,从山上,可以看见,一道黑色的洪流,直击入营地,度之快,竟然没有看见有多大的抵抗!
易木良次目眩神移,冷汗直冒。
“今川军完了,你看,本营根本没有组织起大规模的对抗,而你看,信长军也根本不理会其他溃散的士兵,直扑主营。”
“这样大的雨,其他营地的士兵,也来不及反映啊!”
黑川庆德眼中看着下面残酷而激烈的战斗,好象一个雕像一样立在雨中,如果在他的对面,就可以看见,他那燃烧着野火的眼神。
“今川义元讨死!今川义元讨死!”
虽然在山上,还是可以听见激扬的声音在喊叫。
二人如观戏剧一样,看着山下的士兵,表演着一场,老鼠吃猫的戏。
也只有一刻时间,整个大营就崩溃了,四散的士兵如蚂蚁一样逃出,根本不进行激烈的抵抗。
“怎么回事?士兵都不战而崩溃了?”
易木良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有极小的一部分在抵抗?”
“井池尾谅曾经对我说过,这种农兵,战斗力姑且不论,就以战斗意志来说,是十分脆弱的,但是我只是听了,现在我才彻底明白。”
黑川庆德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你看,这一万人中,溃败下来之后,如果清点,可以说,真正战死的人,不过5oo!这样的军队,胜可进,败则立溃!虽然有大雨,又是偷袭,但是如果士兵不立刻炸营溃败,主营就不会有倾覆之祸!”
“是!回去之后,我们的人要立刻更加严格的训练才是。”
易木良次头皮麻的看着下面的屠杀。
黑川庆德想说什么,但是忍住了。
战斗力低下,不单纯是训练的问题啊,而是用什么激励士兵的问题。但是这个问题,是自己考虑的事情,而不是下面的人考虑的问题。
易木良次能够严格训练士兵,就完成了他的任务,而自己,要在更加广阔的战略高度上,来考虑家臣和士兵的利益。
信长!果然如有神助啊!
这样的男人,最是可怕!
黑川庆德的心中,那同样燃烧的火焰,使他忘记了雨水的冰冷。
黑暗的力量,在身体内激烈的流动,庞大而可怕,可以感觉到,那丝丝流动带来的轻微刺痛感。
不会多长时间,我就有足够颠覆天下的力量,即使你受到了神的保佑,我也要将你斩杀!天下步武,从我降临开始,就是我才拥有的特权!
再一次,他凝聚着自己的意志。
仿佛之间,就已经看见了军队的厮杀,斩杀信长的剑,已经期待着出了狰狞的鸣叫,渴望着温热的鲜血!
“良次!”
黑川庆德突然叫,虽然还有风雨,但是,他的声音冷静而清楚,切开了哗啦的雨声。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