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毕业就出来混社会,接着在社会上长大。跌跌撞撞地长大。
一年年的。只是干活。干活。干活。
他忽然又想起那天,在日式酒馆的小包厢里。乔季同望着桌面说自己想学吉他。眼睛清炯炯,亮闪闪的,含了多少的渴望。
可谁在乎他的渴望。
就算是他黎建鸣,要不是被鬼迷了心窍,怎么都想搞到这个土包子,他能注意到么?他能关心到么?
无名之辈乔季同的苦难,那是无论如何也疼不到他这里的呀。
黎建鸣忽然不想和乔季同分出个输赢了。
他干嘛要和这么一个可怜人分输赢。
赢了又能怎么样。
第17章
大年初一的上午,大姑一家准备开车回家。
东西都收拾好了,大姑才来问乔季同:“季同呀,跟大姑回家不?”
乔季同最懂看眼色,连忙乖巧地拒绝了。还去帮着给指挥倒车。
而后垂手站在院门口,望着那个黑色的马自达在乡间的土路上,越颠簸越远。
乔季同也拎着行李箱走了。他在这里呆着也没什么意思。住的都是好久没人住过的房间,没有炕,就一张木床。冷得他睡不着。
他十分怀念黎建鸣家里那个七平米的房间,直接改了车票。
早上十点,黎建鸣迷迷糊糊地醒了。
昨天看乔季同直播包饺子,看了一个多小时,看得他都想送个大火箭。
可惜人家并不需要他的大火箭,一句手机没电了,就结束了直播。
挂了电话,黎建鸣又是兴奋地睡不着,回了一圈消息。就连平时不愿意搭理的那些消息,都带着点可爱的意思了。
撩拨喜欢的人就是饮鸩止渴,越撩拨越渴。再加上脸皮扯下去一次,那就再也贴不回来了。初一早上,黎建鸣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乔季同打视频电话。
这回乔季同的背景不是厨房,是吵嚷的火车站。他戴着个黑色的针织帽,手里拿着个果酱面包。
脸蛋红红的,粘了点面包屑。
“黎先生,中午好。”
黎建鸣一看到他,嘴角就控制不住上扬。就像有丘比特用手掌往上推他的脸。
“吃什么呢?”
“面包。”
“怎么还哑了?感冒了?”
“可能是有点冷了。喝点热水就好了。”
“在哪儿呢?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