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着脸:“你想想清楚,你不顺着我的安排来,那丽萨——”
“你不疯给我一枪我们还能再试试潜入,现在?别说他们已经意识到不对了,就算韦恩的人没有任何现,你真觉得我瘸着一条腿还能帮你潜入韦恩塔偷资料?”
莱纳德打断了他的话,尝试将掌控权拿回到自己手上。
真奇怪。
他盯着眼前那个给了他一枪的男人。这人怎么看起来比他记忆中的要更矮小,更苍老,更脆弱?
他攥紧了手中的冷冻枪。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对方手上还掌控着威胁得到他的东西,他几乎现在就想对着他的头给他一枪,将他永远送走。
“……你太脆弱了。”
那男人看了一眼他的腿。
莱纳德克制自己不要去翻一个白眼。
“那现在我们能走了吗?”
他就是在提出离开的时候被眼前这个人给了一枪,就像是不能接受他提出反对的意见。但更像是他童年时期经历的那些毫无由来的暴力,为确立自身那岌岌可危的权利而向自己的孩子拳脚相加。
只是与那时候不同的是,现在的他已然拥有了反抗的力量。但是他仍旧存在着,要守护的东西。
“……我们现在就回中城避一避。”
男人收起枪,转身离去的时候看了一眼地上的血:“你最好给这收拾干净,不然被顺着找上门——要是你被抓起来耽误我的事,那丽萨——”
“不会找到我的。”
莱纳德看着地上满地的鲜血,终于还是克制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又是谁的错?
“我的dn息已经不在他们的库里了。”
那人挑眉看了一眼莱纳德,就像是不相信他有这本事。
但是他没再说话,只是转身离去。
莱纳德拿起冷冻枪,在现场略翻找了一下,找出了一瓶蒸馏伏特加,顺手牵羊地拿走准备用来临时消毒。
然后跟在那人身后,脚步稳得仿佛腿上并没有那险些致命的枪伤,踩着满地的鲜血离开。
……
返回中城的途中,莱纳德疲惫地靠在副驾驶硬邦邦的车座上。
这台老旧的面包车里散着灰尘的气息,混合着一股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腐坏的臭味。
虽然他们没敢走大路,但是从小路回中城的道路也还算平整,可这辆车依旧在摇摇晃晃,像是随时都会要散架。
他大腿上的伤口已经处理过了,裤子上还有弹孔,不过只是没条件换,里边已经用绷带紧紧地层层包扎上了。但是这样严重的伤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的,他又不是什么有着强回复能力的神力者。一段时间内,恐怕他都没法如愿以偿地活动。
那个男人正在开车。
车里很安静,但是莱纳德不打算找话题,他们没什么好说的。
“嗡嗡。”
手机消息提示震动的声音。
这个震动基本上已经响了一路了,不见对方查看。
莱纳德终于忍不住地问了:“谁的消息?”
那个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手机,打开就开始翻看。他甚至就这样保持着一只手开车的姿势,边开车边看手机屏幕。
莱纳德此时由衷地希望他这样危险驾驶能让他在此刻一头撞死,但是他又明白这个家伙现在是他这辈子最不能死的时候。
不管是在他生命之中的哪一秒钟,他都希望眼前这个人死去,最好死得越惨越好,但绝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