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同半眯着眼,往羊绒小毯里缩了缩,“不想起,我困死了。”
苏景同半仰起脸:“看吧看吧。我好着呢。”
“没吃苦吧?”
左正卿问。摄政王府覆灭时,左正卿在前线打仗,尽管第一时间派人来接苏景同,但来时人去楼空。再找始终未曾找到。后来苏景同又去了西南王处,成了敌人,更无从得知。
苏景同吹了个打着旋的口哨,“没。”
左正卿莞尔,抓着他缩起来的手腕,“你手怎么回事?”
苏景同无所谓:“镇西侯给我戴的手铐紧,磨破了,小事。你出去以后记得帮我打他一顿。你吃饭了吗?兰芝姑姑今儿下厨呢。”
“没呢,来找你一起。”
贺兰芝手艺极佳,一桌饭做得飘香四溢,颜色灿烂,两人难得胃口大开。
“你怎么会遇到镇西侯?”
左正卿问。
苏景同道:“西南王败了嘛,顾朔登基,你也知道我以前缺德,旧账太多,我就跑了。我从城南跑的,想从桐谷转道去麟州,再出海。镇西侯在桐谷把我抓了,我就来了。老小子死不正经,平时没少看淫词艳曲吧,想得出这种贺礼。”
“昨晚你是不是提前离席了?”
苏景同边吃边问,“我听着有人出来说了几句话,潘启就将我挪后殿了。”
“是我。”
苏景同笑:“我一猜就是你。得亏你在,镇西侯那老不羞,还想把我送大殿上,你都没见我昨晚穿的什么,哪能上殿呢,怪不雅的。”
左正卿心里难受,苏景同一口一句没事没吃苦,他完全不敢想苏景同落到镇西侯手中,是怎么变成昨晚的嬖人打扮的。
是否生过激烈的冲突。
是否强行逼他换衣服。
苏景同满不在乎:“所以你出去一定要替我踹他一脚,最好踹屁股上,他说不定会像个球一样咕噜咕噜滚出去。”
“算了,”
苏景同嘀嘀咕咕:“你太文弱,让顾朔踹吧,他力气大。”
左正卿哭笑不得:“他现在是皇帝,怎么可以直呼名讳?”
“你来之前他怎么说,要怎么处置我?”
左正卿想起顾朔那句“先养养”
,一阵无语,“吃饭吧。”
一顿饭过去,两人默契地谁也没提苏景同为西南王效力的事,只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左正卿给苏景同留了两张新曲谱,苏景同教了左正卿调天青色的技巧。两人还随口提了苏景同流落到当铺的琴,苏景同想不起来是哪把了,他人来疯,经常一时兴起,做完就忘。
兴许是哪个仆人偷走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