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同继续往军营里走,军营最中央的帐篷中走出一人,十分清瘦,穿着和士兵无差别的麻衣,脚踩一双藤蔓编织的鞋子,脚后跟部分已经磨掉了大半。
那人明眸善睐,在军营中很得人心,从帐篷中出来后,一路都有人在和他打招呼。
“军师好。”
“军师晚上好。”
“夜里风大,军师快回帐篷吧。”
“军师……”
“军师……”
好几个士兵还会把不知从哪弄来的野果子和乡野的一些零嘴塞到他怀里。
他就言笑晏晏收下,转头塞给军营里缺胳膊断腿或者眼盲聋哑的士兵,再指指方才给他东西的士兵,意思是他们给的。
李小九分到了一小把炒瓜子,香得口水快流下来。
苏景同想:原来是姜时修。
那人从苏景同面前穿过,苏景同不知怎么的,突然一把抓住了姜时修,姜时修看他,“你怎么来了?”
苏景同愣住:“你认识我?”
姜时修笑:“你不认识我吗?”
苏景同迟疑:“我……该认识你?”
姜时修眨眼:“你知道我所有的事,不是吗?”
“我……”
苏景同回想一番,是的,他知道姜时修的所有事,比如他知道姜时修是在顾朔刚来西北时投靠顾朔的,谎称自己是新州百姓,谎称他生了病,靠顾朔的仁政得到救治活下来,特来投军。
等等,谎称?
那姜时修实际是哪里人?
姜时修笑了笑,拍了拍脑门儿,“快点想起来吧。”
苏景同被他一巴掌拍醒,猛地睁眼,还不等他回神,又被手下过热的温度烫了一瞬,抬头一看,顾朔烧得满脸通红,已经人事不省。
苏景同后背凉,顾朔上一次烧是因为中毒,苏景同难免联想到这里,急忙召太医,“快看看。”
太医们把脉许久,面面相觑:“中毒了。”
“什么毒?能解吗?”
“解倒是能解……”
太医迟疑:“就是……”
“就是什么?”
苏景同问。
“便是清了毒,也得昏迷个两三日才能醒。”
“可对身体有妨害?”
“暂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