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陌生男生相处起来真的很舒服,他觉得他是个好人。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丫儿,低声说:“我想洗澡。”
他身上很难闻,觉得自己的气味把君扬的房子都污染了。
他看见君扬抬起了手的影子,似乎想要揉自己的头,可影子到了自己的头顶又放下了,然后他听到君扬说:“浴室在里边,里边有浴袍。”
兰藉低着头进了浴室,然后飞地关了门。
浴室里很安静,他终于可以单独待一会儿了。
他看着镜子,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惨成了这样,衣服皱皱巴巴,头乱糟糟,眼角也红着,睫上还挂着泪茬儿,脸色苍白的不像话,他也觉得自己很丑,陈擎说得特别对。
他紧紧咬着唇,从洗手台滑坐下去,抱着自己的腿,把脸埋在了膝上。
他想放肆地哭一会儿,又觉得在一个陌生人家里待在洗手间太久不礼貌,所以他又硬撑着起来,脱了衣服,打开浴洒,走进了水流里。
争分夺秒地哭一会儿吧,他想着。
浴室里水汽蒸腾,过了不多时,他就开始呼吸闷,身上热,身体软。
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觉得自己身体特别奇怪。
他很少喝酒,不知道这是不是正常情况,他关了水,迷迷糊糊地思考了会儿,突然想到君扬递给他的那杯水。
他说是春药。
难道是真的?!
他晃了晃脑袋,扶着玻璃门出来透气,觉得缓解了一些燥热,但是并不明显。
他撑着洗手池,洗手间很闷,但是他不敢出去。
他用力地喘息着,想缓解一下自己气血上涌的状况,但是这洗手间又热又闷又没有药……
等等!他的视线落在一个瓶子上。
他定睛看了会儿,看明白了上边的薄荷两个字。
薄荷提神醒脑,他疾病乱投医地想试试。
他手虚软地拿起那瓶漱口水,用了很大的力气拧,没拧开,他凑到眼前研究了会儿,现是自己拧反了。
他骂了自己一句,这次顺利地拧开了,他喝了一大口,味道果然让他的大脑清醒了不少……但是,他咽不下去。
他鼓着腮帮子,心里斗争了半天,撑着洗手池,把漱口水给吐了。
门外君扬的声音:“你还好吗?”
这是个危险分子。
兰藉决定冷静点儿和他周旋,他心里打着鼓,嘴上尽量平稳冷静地说:“我要出来了。”
平稳冷静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实际上他的声音又绵又软,跟撒娇一样。
君扬没再说话了。
兰藉磨蹭了会儿,把那个看起来很保守的浴袍换上了。
他穿着很大,直接罩过了小腿,他很满意。
深吸了一口气,他把门推开了。
君扬果然还在门口,他抱着胳膊,靠着墙,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见他出来,转头看他,突然皱了皱眉。
洗手间里跑出来的雾气很热,小孩儿皮肤泛着红,君扬匪夷所思地问被水汽蒸得水灵灵的男孩儿:“你用多热的水洗的澡啊?”
兰藉:……
浴室外边的空气很舒服,他身上的燥热都缓解了不少,他现自己好像误会了君扬。
他小声说:“我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