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别人有自己的生活,和他保持着友好但不亲切的关系,每个月到学校去看他一两次。
十岁的小孩,在异国他乡,就这样开始了生活。
严柘太不能理解了,说:“高老师还真是放心。”
解弋说:“我妈妈不太喜欢……她不喜欢小孩,她是那种很严厉的老师。”
严柘上过这位高老师的大师课,确实是位严师。
不过作为母亲,被自己的小孩这样形容就很……
也许解弋原本想说的,不是高老师“不喜欢小孩”
,而是“不喜欢我”
。
解弋一直知道自己的家庭关系和别人不一样,但他其实也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
“你爸妈是怎么样的?”
解弋不想聊自己了,问严柘。
他对严柘的家里也有点好奇。他从来还没见过严柘这样的人。
这样自信全世界都会爱他的人,他应该真的得到过全世界的爱吧。
家就是每一个小孩的全世界。
“我爸妈也是老师,我爸教体育,我妈教语文。”
严柘道,“所以你师兄我肢体灵活,头脑也相当不简单。”
解弋笑了起来。
严柘说:“你好点了吗?”
解弋道:“我没事了。”
严柘说:“你知道自己这样,还邀请我来住下。”
解弋尴尬地道歉:“师兄,对不起。”
严柘说:“我没有在怪你啊。我去保姆房睡,你回床上来。”
“每次作就几分钟,很快就会好,我都习惯了。”
解弋回到了床上,伸手按了下严柘的手臂,说,“师兄,我已经能接受你睡我的床了。”
就像他接受了自己和焦虑症的共生。
他躺在自己那边,不再说话。
过了很久,他觉得严柘好像还没有睡着。
他很轻的,用气声叫:“师兄?”
严柘说:“你怎么还不睡觉?”
解弋答不上来。
严柘有点烦躁地说:“我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