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弃言已经考虑好了他的去处,准备把他送到徐正年那里,马立功跟着徐正年不是最好的选择,但近几年内江弃言不希望他入京,更不希望他与右相林奇产生什么联系。
马立功更适合在京城内调剂各方,等过几年再召他入京不迟。
江弃言强行按捺住心底的躁动,兵权这东西他现在绝对不能染指,否则先生很有可能立刻跟他翻脸,到时候他所有努力都要付之东流。
小不忍则乱大谋。
文相在听见他有此一问时就瞬间警惕起来了,心底不断有想法冒头。
但文相的想法注定要落空,因为江弃言能忍,更能沉得住气。
随后江弃言又问了几个问题,个个犀利刁钻,却能最好挖掘考生们的才能。
等问完,他心底便有了数,将答卷中能中进士的与不能中的分成两堆,然后当场决定了前三的名次。
往年状元都是文相的亲传,但今年却不一样,是左相家的庶子,陈东来。
于是文相隐约察觉到了朝局变化,当今朝堂,文其次,重政多于重武,而重武又多于重文。
倒也能理解,毕竟如今正是改革进行时,需要懂治理的人才,同时天下不太平,需要能安天下的将帅。
而文和礼是盛世时才重的选择。
文相很高兴陛下拎得清事情轻重,看得清大局所向,这于绥阳来说绝对百利无害。
十二月末,翰林院和吏部依照江弃言的意思将进士与准进士们各自安排入朝。
朝廷上多了许多新面孔。
那些初入朝堂之人明显要大胆一些,他们总有新的想法,给曾经一汪死水的朝堂带来了很多惊喜。
新鲜血液的注入,让绥阳焕出了前所未有的勃勃生机。
而天下人正在议论的那个人,却又一次上了摘星楼,瞭望远方。
这是整个绥阳最高的地方,登上最高层,能给人一种天下尽在眼中的感觉。
江弃言的视线从西北往东南移动,那便是先生平叛的路线。
一月,年宴之后,拜神会起最后的全面反扑。
江弃言越来越忙,心底的忧虑也越来越重,上摘星楼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
他总在深夜俯瞰灯火,想从那万家灯火中找寻独属于他的一朵。
但没有,蒲听松给他回的信越来越少,似乎战事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让先生连写信报平安的时间都没有。
二月初,疯狂的起义军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京城第一次没有传回捷报,反而等来了告急的消息。
第67章义无反顾奔向你
自那之后,一直到二月尾巴,再也没有收到来自蒲听松的任何一封信。
二月中旬时,满朝文武都察觉到了不对劲,一时之间氛围分外沉重。
没有新消息传回来,这意味着他们与前军完全失联了。
什么情况下会有如此结果?没人敢深思。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压抑的感觉越来越重,直至早朝时鲜少有人议论新事,大部分人在唉声叹气,少部分人在商议对策。
“如果……老臣是说如果,如果帝师大人遭遇不测,两位将军不幸殉国,是否要调徐世子前往东南驰援?”
江弃言紧锁着眉头,还没答,殿外有一穿盔带甲之人闯进。
没人在意他不卸甲的事,所有人目光都紧紧盯着他,这是自二月初后第一次有军中人回来报信。
江弃言看见那人衣着,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徐王世子报!漠北有大规模异动,请求支援!”
江弃言没有耽误,事态紧急,他立刻让右相着手安排。
林奇面色难看,“虎符一分为三,一块在世子手上,一块在帝师手中,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