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梨白面上一热,想起?今日看到赫连熙从李惟房间?里走出?来,顿时心生异样,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
人人都说身为女子?寻得如?意郎君,凤冠霞披,生儿?育女,是终生大事?。
可是赫连熙算得上是一位良人吗?
夏侯梨白心思细腻,耳聪目明,虽然在赫连熙的言行举止上看不出?端倪,但李惟的态度,却不是一位女子?对心上人反应。
或许女儿?家的心思也是有的,但猜疑和防备更甚。
不知怎麽的,她?蓦然想起?了杨序澜。。。。。。
这个人,她又了解多少呢?
赫连熙的指尖在杯壁上敲了两敲,心间?翻涌起?别?样的情绪,看向李惟,「上来,我同你有话讲。」
李惟听了这话,本能觉得不对劲,犹豫片刻,翻身下马,上了马车掀帘而入。
赫连熙如同换了张人皮一般,不紧不慢地起?身挨过来,和她?贴得很近,往她?手?里塞了一个暖手炉,「冷不冷?」
四目相?对间?,分明是一副清冷禁欲的模样,却在不经意之间?撩人心弦。
李惟反手?推开他。
赫连熙顺势捉住她?的手?,握在了掌心,眼底全是笑意,「帮你捂热。」
李惟一阵无言,不一会儿?手?就被捂出?了湿意,换上另一只手?,她?只要?挣脱了一下,赫连熙就会握得更紧。
赫连熙凑近着问,「方才去做什麽了?」
李惟手?指一紧,道:「东都传来的消息。」
赫连熙声音很轻,咬字也很慢,道:「这也要?背着我吗?」
李惟眉头皱得更深,「。。。。。。你说呢。」
「可你也瞒不住我,」赫连熙揽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一带,腰间?那枚玉佩一荡,磕碰在一旁的刀鞘上泠泠作响,「若是有什麽想知道的,直接问我就好了。」
李惟浑不自在,一手?撑着案几才没有被压下去,「先放开我。」
赫连熙压在她?身上不动,呼吸放缓几分。
那张精致昳丽的脸庞近在咫尺,像是被精心雕刻的艺术品,喉结滚动着,似是要?吻她?。
青天白日的,李惟咬牙道:「我就知道淑贵妃死?了而已,其馀的就不知道了。」
赫连熙眯了眯眼睛,眼睛里满是愉悦的笑意,他松开手?,面色从容的坐回来了原来的位置,「原来是这个。」
李惟侧目,挪开了视线,目光落在了案几上花花绿绿的小册子?上。
赫连熙不动声色道:「这件事?你是怎麽想的?」
「如?果淑贵妃是你的人,那她?死?的就有点蹊跷,毕竟你在东都的时候她?活得好好的,但现在你不在东都,她?就暴毙而亡,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李惟瞥了一眼赫连熙,眉梢微动,「圣上——」
赫连熙笑了笑,「那个蠢货确实不信任我了。」
那个蠢货。
李惟:「。。。。。。」
「他为了掣肘我,想学先帝那套制衡之术,但他太蠢了,四大世家倒了冯家,还?有裴家和陈家,可他偏偏选中苏,培养外戚,依缘着裙带关系,」赫连熙脸上带着冷笑,「如?今,他膝下无子?,太子?只能从旁过继,一朝天子?一朝臣,元勋贵族的势力消长是随着皇帝的生死?而转移,苏家对此十分不满,为了彻底坐稳位子?,选择把秦百岭拉入局中。」
李惟闷声不响地喝茶。
赫连熙道:「我把事?情都与你说了,是不是能讨个赏?」
李惟一愣,手?指不易觉察地抽动了一下,认真看着他的眼睛,「什麽?」
「你不是想知道我在东都的处境麽?我可以告诉你,」赫连熙眼眸深邃,比平时多了几分危险,「自从誉王揭穿我的身份,裴家就对我恨之入骨,而誉王一死?,我身後就再也没有人了,剩下的三大世家都被我得罪的彻底,圣上也有了猜疑,如?今的处境可以说得上是举步维艰。」
说得自己好像在朝中孤掌难鸣,李惟没让他蒙混过去,「你身後不是还?有寒门吗?」
赫连熙挑起?眼角注视着她?,道:「寒门终究是寒门,我虽然可以让朝廷无人所用,但自己头顶上也悬着一把刀,我不喜欢这个感觉。」
李惟微微垂着眼帘,手?里握着茶杯,似是在思索,像只温驯的幼鹿。
不知道过了多久,赫连熙一笑,令人难以忽视的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她?的唇瓣上,缓缓说道:「我就算天大的本事?,也掌控不了全局,苏家是百年世家,早就生出?了不臣之心,而那个蠢货浑然不知自己成了对付我的傀儡,还?在沾沾自喜。」
一个国事?都处理不好的人,还?妄图统领朝廷文武百官,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李惟对他的话半信半疑,搁下茶杯,又问道:「之前大将军为何跟你合作?」
「粮食,」赫连熙顿了顿,低笑了声,「凤河一战,是我在後方帮大将军运送粮食。」
待他说罢,李惟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