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还要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命运就一定要和他?开个玩笑?
夏侯梨白顿了?顿,深埋着头没敢看他?,只是继续说道:「云子秋将她背回来的时候,已是没了?半条命,她现在身子能恢复如初,是因为用了?药,但这药副作用很大,不能长期服用,不然过不了?多?久,身子就彻底败了?,到了?那个时候什麽药都补救不了?,民女现在给她吃的药,是能缓解那些药的副作用,但这药会渗入了?骨骼与五脏六腑之?中,身上的疼痛程度犹如刮骨,整个人会很虚弱,她不愿意?让人知道此事,所以一直很抗拒吃这副药。」
字字诛心,到了?此时,赫连熙有这麽一瞬,是想把所有人都杀了?。
都杀了?,或许就没什麽可牵挂和惦记的。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咳嗽声。
药效发作很快,李惟几乎没有了?五感,力气也使?不出来,哑着嗓子说:「水。」
屋外飘起了?细雪,隐约还能听见点?爆竹声。
赫连熙五味杂陈地望着她,旋即去桌上拿起茶壶,倒了?杯温水,让夏侯梨白先出去。
屋里陷入沉寂,李惟的视线逐渐清晰,神情恍惚地看着眼前人,大脑一片空白,继而心里又犯了?难,「王爷怎麽还在?」
「这麽嫌弃我?,」赫连熙给她披上了?玄黑色的大氅,坐在她身边,又拿手?拢了?拢,「什麽都不告诉我?,你想让本王当鳏夫麽?」
李惟吸了?吸鼻子,被他?握着的掌心浸出了?热汗,同他?对视半晌,道:「王爷要替我?保密。」
「你把本王蒙在鼓里,到头来,还让本王替你保密,做梦!」赫连熙抱着他?的手?一紧,下巴搭在她的肩头,一呼一吸间,心潮涌动?,难以平复,「李惟,如果我?走过你来时的路,那我?就痛死了?。」
正?难熬间,李惟唔了?一声,轻轻拍了?拍他?的後?背,「那王爷,能不能给我?点?小钱,可怜可怜我?。」
赫连熙抱着人一时有些愣,安慰似的吻了?吻她的颈侧,将脸埋进她的颈间,苦笑出声道:「你要什么小钱?」
李惟被抱的太紧,只觉一口气堵在了?胸口,「王爷给不给?」
不知是怎麽回事,赫连熙莫名感觉被趁火打劫了?,「你要多?少?」
如实?说出来肯定会被拒绝,李惟露出几分可怜相?,质问道:「王爷方才不是还说要心疼我??」
赫连熙心想:还从来没人敢这麽跟他?说话。
他?颇觉的好笑,但也动?容。
「疼你,要多?少给多?少,」他?停顿了?一下,「不过有条件,你晚上要搬到别院。」他?得让老师诊断一下她的病症。
此时,李惟耳朵不好使?,只听见前半句,嘴角都压不住了?,她觉得这话比夏侯梨白的药好使?,身子瞬时利索了?一半,「好。」
赫连熙瞧着她,捏了?一下她的鼻尖,「要钱做什麽?」
李惟想了?想,道:「我?怕你吃干抹净了?不负责,万一以後?只剩我?一个人了?,我?也好有钱买个庄子给自己养老。」
赫连熙不由得笑了?一声,凑过来索要一个亲吻,李惟得了?好处,温顺许多?,亲吻也不敷衍了?,赫连熙颇为受用,又拿早上的事反覆鞭尸,问道:「珍珠阁提裤子不认人的是谁?」
李惟:「。。。。。。。」
世事沉浮,死逢其时,或许是天意?,反正?赫连熙也说清什麽是因,什麽是果,人生到头来无非是化成?一抔黄土,他?前半生过得苦,後?半生也不抱什麽希望,他?只觉得自己应该站在高处,夺回那个所谓原本该属於自己的位子,掌控着自己的命运,也掌控着别人命运。
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哪怕是孤零零一个人,也无所谓,现在碰见这麽个人,无法抗拒,甚至连带着心都跟着软了?几分,日後?有她陪伴左右亦是好的。
珍珠阁的一夜,两人的关系都微妙起来,李惟是不是也非自己不可?
但事已至此,她不可也得可,李惟只能是他?的,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哪怕用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他?在所不惜。
更何况,这世上没有哪个女子不愿荣嫁帝王,成?为一个万人敬仰的一国?之?後?。
思及此,赫连熙搂住人,咬上她的耳垂,耳鬓厮磨,低低的唤了?几遍她的名字,「李惟,日後?都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一番切肤之?痛,李惟大抵觉得这药真的不好使?了?,不然怎麽会把话听进心里,呆了?半晌,她道:「王爷,要不您先把帐记上?你要是反悔了?,我?可没出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