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问道:「你?要把我扔下吗?」
李惟内心震悸。
少年继续说道:「你?是什麽样子,这个天下就是什麽样子。」
所有的梦境都支离破碎,如豆的油灯发?出微弱的光亮,李惟胸口剧痛起来,像是刀子在剜割一般,她倏然睁开眼,开始急促的喘息。
曹绪处理好?她的伤口,就一直守在身边,见她醒过来,小心翼翼地扶她起身。
手臂上已是皮开肉绽,老王爷要是看见怕是得心疼死。
李惟努力的看清对方,问道:「这是哪?」
喉头?乾枯,嗓子几乎发?不出声来,曹绪是看她口型猜到的,「外面有沙暴,咱们在石洞里。」
他拿着一块破瓦片,里面盛了一点水,放在她的嘴边。
李惟喝了一口水,意识也跟着清醒几分,问道:「还有其他人?」
曹绪如实道:「几个老人,为了逃难躲在了这里生?活。」
外面的风暴渐渐平息,石门的缝隙照进了一丝光亮,李惟轻轻点了一头?,缓了一会儿?,无?奈道:「先给他们松绑吧。。。。。。」
这几位都是年过六旬的老人,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但李惟重伤不醒,曹绪不敢有一丝大?意,所以就把人绑了起来。
李惟艰难的从衣服里摸出一块绢帛,低声道:「等风沙停了,让阿宣把这个送过去。」
夜间,陇州营帐。
杨序澜这几日在处理难民一事,忙得脚不沾地,下巴冒了不少胡茬,看见粱瑄走过来,就把人叫住了,「梁公子,我问你?个事呗?」
粱瑄昨夜一宿未睡,双眼已熬得通红,正准备找个地方闭上眼睛准备小睡片刻,听到有人叫他,循声看了一眼,随後?坐到他的对面。
两人相对许久无?语。
杨序澜扯了扯嘴角,率先开口道:「你?那边粮食还能坚持多久?」
眼前的困难很多,但最紧急的难题是粮食,粱瑄知道他在想?什麽,「宣州发?生?洪灾冲毁了粮道,二十万石大?米没有送过来,而江南的粮食运过来则需要一个多月,眼下咱们手里的粮食最多能撑半个月,要是赈济百姓最多能撑十六天。」
杨序澜揉了揉脸,胡乱扯开领子,靠在椅子上,「那陛下那边怎麽说?」
梁瑄动了动嘴唇,说话时一脸疲惫,「。。。。。。。陛下心情不是很好?。」
杨序澜嘴角抽搐了一下,略一犹豫,「李大?人还没有消息吗?」
他怎麽感?觉陛下要疯了呢?
粱瑄深吸一口,隔了好?一会,低声道:「已经?派人去打?探消息了,不过希望渺茫,这两个月,军中根本没人知道李大?人在何处,他们能探查到什麽?」
生?死吉凶,难说啊!
杨序澜整个人都有点恍神?。
就在此时,丁少勤一阵小碎步匆匆跑来,激动得小脸通红,「两人大?人,不好?了,你?们快去劝劝陛下吧,陛下。。。。。。陛下。。。。。。」
杨玄澜顿时站起身,问道:「怎麽了?」
「收复陇州的时候,季将军俘虏可?汗的小妾和女儿?,陛下,陛下现在气极了,想?拿她们开刀。。。。。。不知她们,」丁少勤知道这件事的影响,於是踮起脚在他耳边说,「陛下要杀降,那六万人,陛下都想?。。。。。。」
说到这,丁少勤做了一个手势。
杀降乃是大?忌,世人无?不唾弃,人人得而诛之!更?何况是一国之君,倘若不加以阻拦,百年後?史书口诛笔伐,那可?就真成了暴君。
这话犹如一道霹雳,杨序澜脸色大?变,二话不说跑去了主帐。
粱瑄大?概也明白了怎麽回事,也跟了过去。
赫连熙看到二人冲进主帐,脸上毫无?波澜,眼神?却冷得像冰,可?怕至极。
杨序澜感?觉到他的杀意,心里一阵五味杂陈,还是张开口劝谏,「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
赫连熙不愿再和他多所纠缠,甚至越来越感?到厌烦,冷笑一声,就差说滚了。
僵持之间,丁少勤因为收到消息太过惊喜,径直冲了进来,「陛下,有消息了!李大?人有消息!」<="<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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