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
随她怎么喊,只是绝不准她在他身下再叫别的男人!霍钰因此放过了她的肩,转而攻向她的嘴,趁她不备,直接来了一场相濡以沫。闻人椿没有多少防备,恨得眼泪都流下来。
可他不过是一滴滴吮走,毫无放过的意思。
他是那么深情,说:“小椿,留在我身边。”
又是那么可怜,说:“不要让我一个人。”
明明可怜的是她,被违背意愿,任凭怎么摇头求饶,还是只能由着他一次次往深处抵。
闻人椿从未觉得床帏之事如此煎熬,一边极乐一边绝望。她想放肆,却被现实的枷锁牵扯。霍钰倒是兴致大好,吻她的眼泪吻得乐此不疲,在她身上足足驰骋了小半个时辰。
便是餍足之后还要纠缠。
闻人椿伸手去拨霍钰的手臂,拨不动,便用指甲在他的皮肤上刻了一道又一道的印子,刻得她都不忍心了,霍钰依旧不躲闪。
“你是不是疯了!新娶的大娘子不去疼,来这里讨没趣!”
“原是吃醋了!”
“我没有!”
她讨厌他偷换概念。
“我会娶你的!小椿,你要信我。总有一天,我会八抬大轿娶你进门。”
还要再信吗?
还要如何相信。
闻人椿没看他,她还是想走。哪怕方才情动过后的余颤还在。
那晚,闻人椿做了场噩梦,梦里她还在逃难,梦里见到了陈隽,她知道陈隽因此送命,求着他非要他一个人走。可他还是不听,又一次死在她怀里。
醒来,正对上霍钰铁青的脸。
他一句话没说,瞪了她一会儿便捞上衣裳快步走了。
闻人椿觉得他就像是恩客。
自己是没有银子拿的廉价娼妓。
她甚至比娼妓还惨,每一次侍奉都会噩梦缠身。而更离奇的是,有时她睡不着,竟发现他也在做噩梦。
第69章遗物
两个人,在一起入眠只能做噩梦,多可悲。
然而时间长了,闻人椿偶尔跳出儿女之情的条条框框,又觉得蹊跷。还有霍钰大变的性情,他原是一介书生,倜傥自在,虽在系岛收起了玩心,但也不至于如眼下,渐渐有了暴戾、精侩的影子。
霍钰、二娘、霍钟、大娘,还有许还琼、许大人,甚至还有隐得更深的人。他们之间究竟谁对谁错、谁在说谎、谁更棋高一着。
闻人椿如今被困在这间屋子里,不必做活,只要霍钰不来,她便有大把的时间去想这些错综复杂。
若是离不开霍府,她想,至少要替自己、替陈隽报一回仇。只是这样,她不得不辜负陈隽对她的无邪祝愿了。
见闻人椿渐渐收了刺,霍钰的态度也越发柔软了。他常常抱着她,轻抚她额边的绒毛,不再逼着她亲吻,更不会在她的眼泪里一次次侵入,只是安安静静地在那张四方床上相拥着。
他说:“我知道小椿对我最好了。”
那么笃定,还带了一点点无人问津的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