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钰给面子,喝了大半碗,却说:“以后别再熬了。”
“不好喝吗?”
“寓意不好,梨是分离,我不喜欢。”
霍钰说的是真心话。无论是那一刻,还是每一刻,无论当时以后,霍钰都是想要留住她的。
可惜她很晚才明白,可惜明白了也于事无补啊。
日子久了,府上的人都习惯了闻人椿这个特别的存在。甚至有闲心的小厮开了庄,赌闻人椿什么时候会成为霍府的小娘,三成的人堵了后年,六成的人堵了明年,还有一成的傻瓜堵了今年。
怎么可能,许还琼生下霍府长子之前,任何一个女人都别想嫁入霍府。
闻人椿忽然觉得自己变聪慧了。
她开始知道宅院女人的那点九曲心肠里面装的是什么了。
不过这份聪慧是可悲的,它本该拿来做做账本、挖挖药材,再不济也不该用作人与人的彼此为难算计。
天冷的时候,许还琼开始显怀。加之冬衣臃肿,她那肚子便显得格外凸出。
起初,闻人椿看一次,眼睛就疼一次,可时间久了,竟真的会麻木。便是如此刻,为许还琼水肿的腿脚推拿,她也能心、手分离,不痛不痒。
说起推拿这事,她本是一百个不愿意,谁知菊儿竟用小梨要挟,她只好再一次自跳火炉。小梨为此事哭了好几晚,闻人椿倒是习惯了这样的事情,知道一切与小梨并无半分关系。也好,她安慰自己,整日与许还琼避得远远的,何时能查清手串的真相,更不要说为陈隽报仇。
“大娘子,好了。腿脚可有舒服一些吗?”
每回待在许还琼与霍钰的屋子中,闻人椿都觉得自己在唱戏,虚情假意,厉害极了。
许还琼在她的搀扶下起身,道:“小椿,又麻烦你了。”
她孕中反应极大,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好像又变回最初那个兰花一般的女子。
闻人椿不敢大意,说:“侍奉大娘子,是小椿该做的。”
“小椿啊,如果说一切都没有变,那该多好啊。整个临安城都不会有比你更妥帖的女使了,什么都肯做,什么都做得好。”
忆起往事,许还琼的目光柔软起来,她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了起来,“那时钰哥哥对我可真是好,怕我好欺负,自立门户前非要为我寻一个好用的女使。他眼光也是真的好,一眼便相中了你。现在想来,也许他是相中你,要你给他做小娘子的。”
大抵有那么一刻,闻人椿觉得许还琼也是个可怜人。她忽然分不清自己说的是真话还是戏话:“不是的,大娘子。主君起初就一直要我婚配,后来也曾将我的籍契交给文大夫,便是到了系岛,主君也希望闻人椿能与当地男儿结成连理。”
“那你为什么不听话呢!若是听了话,何必所有人一起煎熬!”
她红了眼。
闻人椿哑然。
“罢了,我一个二嫁的又有什么资格。”
许还琼抚着肚子摇了摇头,她深呼一口气,道,“你应当也听说了,我这胎并不稳。昨日进庙,我向菩萨发愿,若这一胎顺顺利利,我愿成人之美,在父亲面前替你们美言。”
“大娘子苦尽甘来,定能太太平平生下霍府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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