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笑着看向武秀长公主,自家人说话的轻松语气:
“姑姑之所以答应让裴景重新比试,难道是因为在清河县时就赏识两人的文采?见裴景落榜心有不忍,这才重新给他一次机会?那孤理解了。”
他慢悠悠的说,“很多人认为此榜不公,无外乎就是榜上三百人,而拜在孤门下的有两百多人,所以有人落榜了便以为是孤在排除异己刻意为之,孤懂。”
“比如落榜的裴景是姑姑跟大哥门下的人,还有这个付见山,也去拜过康王。”
“你俩都不在榜上,可拜了我的陈艾却榜上有名,你们看了心头自然不服气,非要一较高低。说到底不就是觉得拜了孤的人,不配上榜吗。”
“裴景赢了陈艾又如何,陈艾是徒有虚名不该榜十吗?考场变故多又杂,裴景自己写错名字或是其他两场答的狗屁不通也有可能,怎么就以一场的结果认为此榜不公呢。”
太子眼神陡然严厉,直直的望向褚休裴景跟付见山,“你们好大的胆子,老实交代是被谁指使这才带头闹事,还煽动所有举人对抗朝廷质疑礼部!”
他把科考公正,再次引向了党派之争。
这个时候已经不是褚休跟裴景还有付见山的事情了。。
堂上,龚学士掸着袖筒,看向太子,笑着说,“太子莫要吓唬小孩,孩子们只想好好考试要个公道而已,哪有那么多花花心思想这想那。”
他道:“这事简单的很,裴景到底是什么成分,有没有真才实学,把他的所有卷子调出来看一遍就知道结果了。”
太子还要说话。
武秀看向他,“姜朝,你父皇让你我查的是科场舞弊,至于结党营私的事情,等肃清了科场风气还举子们一片清正后,再提其他。”
“褚休一开始要的公正,不过是名次高低,跟谁拜了谁,以及谁在榜上没有任何关系,你莫要混淆这两件事情。”
“下面的都是文人,你若不就事论事胡搅蛮缠,只会丢了皇室颜面,丢了你太子的威严。”
太子站起身,“姑姑你讲这些,不过是要维护褚休跟裴景!”
武秀面无表情,“我维护的,是我大姜考场的公正二字,跟人无关。”
“哦,你方才不是问我为何来迟了吗。”
太子心头突突跳动,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明显。
武秀清浅一笑,逗小孩,“我从贡墙来的时候,就绕路去了趟贡院,为防止考卷雨天突然失火,就让人提前将考卷装在箱子里,这会儿估计已经押送到了京兆尹府二堂了。”
太子,“……”
太子脸色比裴景的还难看。
武秀端起手里还没喝过的参茶,朝太子递过去,“你掌管礼部负责此届春闱,如今春榜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你已经无权插手过问,喝完这茶就回你的太子府,其他的事情,等我跟皇兄递完折子再说。”
太子才不要喝这茶!
可事情闹到这种地步,他留在这里只会更糟,还不如回太子府想想法子。
太子甩袖离开,武秀微微挑眉,手腕一转,将茶递给春风,“太子不喝,那送给裴景吧,春闱结果还没出来,他可别先倒下了。”
先是大伞又是参茶,莫说其他人,裴景自己就先低头红了耳朵尖。
要不是今日情况特殊她又脸色最差,接连两次的特殊照顾,都要让裴景产生错觉,以为长公主看上她了呢。
裴景偷偷鼓脸吐气,心道她也是多想了,长公主就算喜欢也是喜欢褚兄那般张扬耀眼又有谋略的人,怎么会喜欢她这种脸白文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