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攥紧刀柄,骨节处一片青白。
玄鳞轻轻闭起眼,再睁开时,已然是一双灿金的兽类竖目,就连他的肩颈上,也€€现出了€€片状蛇鳞。
忽然,身后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碎响,老头儿€€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他双目震颤地看过去,急声喊道:“主上!老夫有六成的把握,能€€治好那小娃娃的腿!还请您三思啊!”
玄鳞缓缓转过身,他平静地看去老头儿€€,轻声道:“元绪,我们相识多久了€€?”
不待名唤「元绪」的老头儿€€开口,玄鳞轻声笑了€€下:“快一千年€€了€€罢。”
他垂下眼睫,指尖抚着蛟尾骨刀平滑如玉脂的刀柄,凉声道:“就算没有这颗金丹,本座依然是灵潭之主。”
他话音落,一片耀目白光乍起,烈日焰火般将灵潭之境映得通天透亮。
一条十来丈长、通体黑色的巨蛇盘踞水边,它张开獠牙巨口,喷涌的气流仿如飓风狂卷,吹刮得粗壮树干拦腰劈断,一声穿破耳膜的震天兽吼,天地摇荡。
老头儿€€忙躬身趴在地上,他双目通红地瞧向那头黑鳞凶兽,仰起头声嘶力竭地高声喊道:“主上!几€€千年€€的修为啊!便不要了€€吗!”
无人应答,只有狂风如雷,呼啸山林。
蛟尾骨刀在风雷中€€盘旋而起,疾箭般朝向巨蛇七寸猛然插去。
当地一声震响,火光四溢,骨刀被€€震落在地。
护心鳞坚硬如铁,就算蛟尾利刃也€€不能€€轻易插入。
巨蛇兽目微凛,寒光四溢,长尾卷起刀柄,刮过坚硬的蛇鳞,朝向自€€己的心口处缓缓扎了€€进去。
疼痛撕心裂肺,鲜血顺着巨蛇盘大的鳞片淌了€€下来,洇得地面一片湿。
砰的一声巨响,宛如山顷,阵阵兽吼声里,庞然巨兽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巨尾砸进潭水里,震得水面浪高千尺,游鱼迸飞。
黑蛇蜷缩着,兽目紧闭,欲催动体内气息,化回人身。
可试了€€几€€次,蛇身都€€宛如被€€定住了€€一般,毫无变化。
终于,一阵€€€€声响。
长尾顺着胸膛创口处狠狠掼入,连着血肉,将一颗金丹生生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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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墨觉得自€€己睡了€€好长好长的一觉,昏天黑地,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缓缓睁开眼,就听“呜汪”
一声欢喜的狗吠,地蛋儿€€自€€他手臂边爬了€€起来,着急忙慌地凑到他的脑袋旁,一下一下地舔着他的脸。
王墨被€€舔得痒,笑着将狗子抱进怀里,闹了€€好一会€€儿€€,他才蓦地察觉,这屋子空空荡荡的,那个时时刻刻都€€要跟在他身边的汉子,没在。
手肘抵在床面上,王墨慢慢坐了€€起来,就感觉胸腹处一痛,一股子热自€€丹田向四肢百骸奔涌而去,一路蔓延向两€€条腿。
他心口子一凛,忙掀开了€€被€€子,单薄的亵裤下,两€€条扭曲的细腿已然正常的舒展了€€。
他双目紧紧盯着,屏住了€€呼吸,尝试着动了€€动脚趾头,就见本来毫无知觉的脚趾竟然动了€€。
好了€€,他的腿……真的好了€€!
王墨心里一喜,手撑住床榻正想去寻玄鳞,就听一道苍老声音自€€门口子急促传了€€过来:“哎呦小娃娃,你可算醒了€€!”
王墨转过头,就见老头儿€€缓步行了€€过来,他手紧紧攥住裤面,脸上起红,有点儿€€难为情€€地问道:“老伯,他、他呢?”
王墨没说€€是谁,可俩人都€€懂。
老头儿€€目光闪躲,叹息着“啊……”
了€€一声,顾左右而言他:“王公子,瞧您的样子,腿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要么下地试着走走。”
王墨没来由的心口子一紧,他咽了€€口唾沫:“老伯,您、您瞧见他了€€吗?”
许久,老头儿€€都€€没应声,就在王墨又一次的追问下,他沉沉呼出一息,年€€老的、稍有些下垂的眼睛缓缓看去王墨,好半晌,才开了€€口:“小公子,您就别问了€€,他啊,能€€回来时便回来了€€。”
能€€回来时便回来了€€……玄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