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罩在所有人头上的乌云好像被摘去了。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开始逐渐接受一个说法:阮竹的事只是一个不幸意外,尽管很遗憾,但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最後好像只剩下南扶光独自一人笼罩在奇怪的气氛中。
但也没有人对此表示奇怪,甚至大家对她的态度前所未有的温和与小心翼翼。
「没办法啊,阮竹在大师姐怀里爆体。」闲谈时,一位不知名的师妹叹息,「是我可能都要吓死了,这种事……成为一个人一辈子的阴影也是有资格的,更何况现在大师姐已经金丹初期,突破对她来说是一件更加危险的事。」
……
是夜。
秋燥的晚风夹杂着枯叶腐朽气息撞击捕梦网,梦中睡得不太安慰的人在榻上发出低低梦呓,翻了个身,整个人滚入床榻深处完全的阴影中。
一抹黑影於云天宗三山主峰掠过。
无御剑,无御气,没有太多华丽的炫技只是凭藉着不可思议的身手攀越於过高群山山巅之中,云遮月敛去最後的光亮之前,男人如身手矫健的野兽,悄无声息落於云天宗主殿琉璃宝顶。
鋥光瓦亮的琉璃瓦片於他脚下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抬头望向不远处的赤日峰。
以他心知肚明之因,灵雾云海相比过去稀薄,如今不过苟延残喘般勉强覆盖高耸的主峰之上,云上仙尊之居所陶亭耸立於山峰之巅,再之後,群山阴影中,又另一座神秘建筑被隐秘於陶亭之後。
修长的指尖略过面颊上的面具,银色金属质地,左下方镶嵌一颗鸽血红色泽宝石。
冰凉的金属触感在秋容下竟有刺骨冰凉,似许久不使用该物,男人有些不习惯将它往上推了推。
下一瞬,身影便消失於琉璃瓦上。
……
轨星阁今夜亦灯烛长明。
主宫穹顶以星宿十二宫分部高悬,夜中抬首可观星河璀璨,其中几颗代表含义特殊的星辰明亮闪烁或滑落黯淡,每一次变动都对应着三界六道有重大事件发生。
身批轨星阁外袍男子立於烛架前,任由摇曳烛光将其倒影拉长放大至吊诡,他始终垂着眼,那如鸦羽般长睫轻颤,泄露其不安。
他是轨星阁当任主事。
今日,感受到云天宗灵脉有异动,他数日往返净潭妄图确认,却始终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
他不确定那具枯骨是否还在净潭之下。
占不出,卦不明,星象混沌。
有的只有毫无徵兆,夜空突现「狂猎」异象,云天宗灵气不明显地日益浅薄,灵脉呈现受损之趋向,最後有前日低阶弟子突破境界出现异象。
种种迹象表明,净潭之下,灵脉之上,那被云天宗掩藏与拥有千百年之物极有可能已经被人取走了。
可是,那怎麽可能呢?
轨星阁与净潭下之物的重要性,历代宗主心知肚明,所以非宗门内允许,外人根本无法踏入云天宗半步。
不可能被他人取走的。
轨星阁主事手中捧着一盒木匣,乌沉木木匣无论是做工还是木质本身都具有古老年头,光木匣本身在黑市上怕不是就要卖上一个惊天动地的价格……
更勿论这样的古老珍贵物件中,放着的物件。
——前臂丶尺骨丶桡骨至完整掌骨丶指骨,竟是一具森白的人类左臂被放置於黑木盒中。
当初从净潭之下那人的枯骨之中拆解取下,放置轨星阁中,从此之後轨星阁除却暗中守护净潭下的枯骨,更拥有了占言之能力,立足於修仙界众宗门之中。
烛火投下的阴影中,半明半寐,那惨白更显阴森。
「打个商量。你手中那个东西,能不能还我?」
身後倏然响起的询问吓了立於主宫正中央的人一跳,他瞳孔缩聚,戛然回收时,巨大兜帽滑落——
那不知何时出现在窗棱姿势懒散靠坐的人已至其面前!
他只来得及看到来人面颊之上,银色面具独嵌血红宝石闪烁不详光泽!
下一瞬手中一空,「啪」地一声,沉木质地木匣被合拢盖起,连带其中森白骸骨消失於眼前!
「什麽人!」
似乎完全没想到世风日下,竟有人能够闯入云天宗,越过陶亭宴几安,闯入轨星阁,抢夺「黄泉之息」!
宽大道袍翻飞扑簌,轨星阁主事目光追逐来人,只见从天而降之人却一身玄衣短打,身形高大却敏捷异常,顷刻间便一步迈跃上轨星阁主宫穹顶天窗——
地面上,被抢夺宝物的轨星阁之人震惊睁大了眼:只见眼前这人无运气无运法术,不藉助任何宝器,如身後长了羽翅,轻易翻跃至穹顶天窗!
「来者何人!」
仓促追寻之间,他再次高声质问。
这一次,撑着膝盖半蹲於天窗的男人俯下身,伴随着他这个动作,隐藏在面具後一条银链牵住的泪状红色宝石滑落,与眼下镶嵌那大约出於同源母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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